刘忠作为甘陵王,堂而皇之和叛军混在一起,公开反对朝廷的召令,这对于当地人来说是一个很重大的政治讯号。
甘陵国叛军正好也想要一个名义上说的过去的领导者,于是就选择尊刘忠为首,请他领导大家对抗朝廷。
这家伙居然也堂而皇之的开始发号施令,一派划地为王的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起兵讨伐雒阳、对刘备出手了。
于是徐晃只能选择快速通过巨鹿郡,然后抵达甘陵国对付刘忠,好在巨鹿郡没有什么大规模敌军,徐晃等于是速通了巨鹿郡,于贞观元年七月初强行军抵达了界桥附近,在这里让军队休整了一日,然后继续进兵。
当时甘陵国的情况很不妙,渤海郡的情况也比较危险,蔡邕那边坚持的挺艰难。
不过好就好在曹仁统领的鹰扬军在荀彧的配合下提前完成了青州清扫任务,得知了渤海郡的贼乱之后,他领兵渡过了黄河,向渤海郡挺进了。
于徐晃分身乏术之际,曹仁挑起了这个担子。
于是七月初的战场局势就是徐晃和曹仁的两支部队分别向甘陵国和渤海郡挺进,甘陵国和渤海郡的叛军总人数已经突破了六万,而徐晃和曹仁率领的军队人数还不到三万。
但不管是徐晃还是曹仁,都不认为他们无法解决这场人数差距悬殊的战斗。
徐晃和曹仁奔赴了他们各自的战场。
而与此同时,北方其他地区也爆发了大大小小程度不一的战斗。
虽然度田法令在名义上是要第一波对官员动手,但是随着部分官员的反抗,地主豪强们也坐不住了,也跟着一起反抗了,没有等到朝廷发布第二阶段度田令,战争就全面开打了。
他们很清楚自己逃不过去,要是坐视官吏们的反抗被朝廷镇压,等他们遭难的时候,又有谁能帮助他们对抗朝廷呢?
于是他们选择提前起事,和反抗的官吏们一起行动,坚决不再犯从前的错误。
于是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水面,正式与朝廷撕破了脸皮。
可以说这一轮爆发战斗的地方很多,很多地方都有叛军打着反抗度田令的旗号作乱,看起来规模很大,似乎有种天下皆反的架势。
但是细细一看便能看出来,大多数叛乱地方出现的叛军都相当羸弱,人数少,装备差,战斗力聊胜于无,属于彻头彻尾的乌合之众,所以总体来说,大部分叛乱都是可控的。
对于那些叛贼,地方驻军都能解决,有些甚至不需要地方驻军出动,都是地方那些没有满编的郡国兵在郡国兵都尉的带领下给解决掉的。
一个县,两三百名郡国兵在一个郡国兵队长的带领下就能解决掉那个县的造反叛军,哪怕那个县的叛军有上千人。
从五月中下旬开始到七月上旬,天下间传来的消息莫不如是,所以在雒阳纵观全局的刘备看了看具体情况,感觉没有必要出动雒阳驻军助战了。
不过有一点是他觉得比较惊讶的。
他原本以为这一波跳出来的都会是一些眼皮子比较浅的家伙,所以地位也不会很高,却没料到这一波居然有几个宗王也跳了出来,光明正大的反对度田令,和他作对。
他知道这个消息并不是徐晃通知他的,而是刘惠控制的情报系统通知他的,他先知道了赵王刘赦的消息,而甘陵王刘忠背刺的消息刘备直到七月中下旬才知道,那之后没几天徐晃的消息也送到了。
宗王参加叛军序列、抵制度田令,这对于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能够一笑而过的消息。
东汉宗王的身份敏感、特殊,且基本上都是刘秀的后裔,和刘协的关系比较近,和现任皇帝刘备之间不说毫无关系,也是形同路人。
之前刘备把限奴令的针对目标扩大到宗王身上的时候,群臣就有所怀疑,觉得刘备可能要对宗王下手,但是当时宗王们没有跳出来反对。
可这一次,度田令的威慑之下,宗王们终于忍不住了。
东汉的规定,王爵只有皇子才能充当,和西汉那种七大姑八大姨都有可能充当宗王的规矩相距甚远,这规矩从刘秀延续至今,已经快二百年,大家已经习惯。
刘备上位之时,按照规矩,他应该给自己的儿子封王,给血亲亲属封爵,至于那些前朝宗室,估计也会有一些其他的处置方法。
但是刘备没有。
他只是给长子刘深确立为皇太子,其他儿子则以尚未成年为理由,没有任何封爵,依旧留在身边亲自教导、抚养。
而涿郡涿县刘氏宗族除了少数几人一直在他身边做官的得到了物质赏赐,就算是爵位提升,也是因为实实在在的功劳,对于涿郡涿县刘氏宗族,刘备并没有给出任何的意料之外的封赏,甚至于意料之内的都没有给足。
整体来说,刘备登基的情况特殊,甚至连封爵这种事情都显得很特殊。
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些人在私下里商议,觉得刘备迟迟不对皇室体系下手,是不是有些特殊的想法?还是想等什么契机好把那些旧宗王给一锅端了?
大家都认为留着那些旧宗王对于第三帝国没有任何好处,只是不知道刘备会在什么时候正式动手。
而现在,他们发现,这个契机似乎出现了。
赵王刘赦公开和朝廷作对,还试图配合叛军作战,证据确凿,被徐晃当场拿下,押送雒阳受审。
刘备大怒,将刘赦交付有司论罪,下令严查审问,绝不姑息,如果真的有相关的情况就要按最顶格的方式处罚,决不能因为他是汉室宗亲就网开一面。
在他这里,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真要出现这样的事情,其实还真就是那么回事,你毕竟是造反,这种事情放在哪朝哪代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不掉脑袋反而不正常,真要掉了脑袋,也没谁能说什么。
所以刘赦的这个事情,还就真的契合了群臣的想法。
只不过刘备还真不是这样想的,他对谁当宗王没什么想法,反正都是刘邦的子孙后代,谁当不是当,只要老老实实的,他也不想落得个一上位就苛待汉室宗亲的名声。
虽然他之后有对汉室宗亲群体稍微操作一下的想法,但是那也就是和度田令差不多,想着用这部分比较富裕的汉室宗王啊大地主宗室之类的群体,收一下他们的税,用他们的税款来补贴那些穷困潦倒的汉室宗亲。
大家都是刘邦那位老祖宗的后代,汉室宗亲群体在当前汉帝国的这个处境,刘备那也是感同身受,西汉宗室和东汉宗室之间的隔阂他也是明白的,所以想出这么个法子,来一个温和一点的劫富济贫,让这个群体别显得那么冷漠。
但是他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宗王站出来和那群反对度田令的反贼一起厮混,居然还要动兵,明目张胆的和朝廷作对,做他们的头头,搞这种造反的事情。
赋税和宗王的身份哪一个重要?
这帮家伙是真的就完全想不通吗?
刘备摇了摇头,对这些被养废掉的高级宗室非常不满,觉得他们果然也都是虫豸,无可救药的那种,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放弃了长远的利益,实在是虫豸中的虫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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