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羞涩了,没想到小媳妇做事如此妥帖,连打听人的渠道都是如此特别。
人家姜常喜信上还说了,等他们上京的时候,一定要多多的带大贵亲手做的风干鸡,风干鸭,最后索性让周澜带一车活鸡活鸭,同大贵过去。
姜常喜要用最大的热情,要烤热腾腾的鸡鸭给先生的友人们食用,表达先生对友人的珍视。
先生都气笑了,这里面可是没有我什么事。
你们自己折腾的不就挺好的吗。那是我的友人吗,那是一帮吃吃喝喝的。
周澜那边眼圈有点红,然后又生生的隐了下去:“先生,我让三娘受累了。”
想想女弟子的性子,再看看那信:“你媳妇逛街花银子受累了吗?”
周澜:“先生,怎么能这么冷漠,三娘那是报喜不报忧,哪有她说的那般容易,世人的闲言碎语难免波及到她,可她一句没提。”
嗯,这个还算是体贴,先生:“她那性子,就不是怕闲言碎语的,你大可放心。”
于是周澜拉着小舅子,人家郎舅两个去说话了,先生实在不太体贴,不知道心疼弟子。
晚上的时候,周澜放下书,再次拿起来信,看着这位表叔的信息,五品京官,不及自家父亲多矣。
可母亲愿意嫁,常喜既然写信过来,还打听了对方的消息,那就是母亲点头了。
说周澜心情好那是瞎话,谁还没有点小情绪了。毕竟娘去给别人操持内务了。
大半夜的去先生院子里面偷了先生的酒,自己独饮,若是媳妇在身边多好。
想到表叔,周澜想到的还是,这样复杂的亲戚关系,是不是之前母亲就认识表叔,这样的话,自家爹爹若是泉下有知,情何以堪。
本来就是闷酒,越发的苦闷了,想的都是钻牛角尖的。
常乐赤脚过来看周澜的,拿过酒坛子,叹口气,口气软软的说道:“你还是别喝了。”
周澜揉揉脑袋有点晕:“你怎么还没有睡。”
常乐指控周澜:“你读书的时候,好半天都没有翻书,我以为我打扰了你,才上床睡觉的。可我都不打扰你了,你还是没有看书。”
有点小委屈,这不是糊弄他吗。
然后拉着周澜:“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很想我姐,可我还是要练字,都忍住了没有闹,没有哭,你怎么还没有我做的好。”
是呀,自己做的实在不算是好。
看着软嘟嘟的小舅子,周澜醉酒行凶,突然就抱住了小舅子:“我没有爹了,我娘也变成了别人的。”
常乐眨眨眼,安慰的很别致:“你别哭呀,我爹我娘分你一半的时候,我不是也没有哭吗。”
常乐:“你看,你还分了我姐姐给你一半呢,我那不是也忍了吗。算一算,你还占便宜了呢,对不对。”
好有道理呀,周澜抱着小舅子:“嗯,我听你的,你姐姐还是你姐姐,你还多了个姐夫呢。你也不亏的对不对?”
姜常乐:“可我没觉得我赚了。”
周澜再次眼圈红红的看着小舅子,那时真的喝多了,不然怎么也会顾及一下脸面的。
姜常乐:“好吧,你别哭,我只当我赚了好不好,你快别哭了,爹娘不是说了吗,她们暂时回府去看看祖母,明日就回来了,大不了,我让你一日好不好。”
周澜吸吸鼻子:“你不懂。”
常乐:“你懂,你哭了呀,不如我这个不懂得呢,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回头我同先生说,让你放松半日,带你去捕鱼好不好。你若是考不上秀才,我去努力,让你当秀才姐夫好不好。”
反正人家常乐能许诺的都许诺了。为了哄这个姐夫,怪心力憔悴的。
周澜仗着醉酒行凶,拉着小舅子提无理要求:“你再哄哄我。”
常乐看着这么大的人竟然撒赖,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然后自己大半个书房都给许诺出去了。
周澜当真觉得被安慰到了,你看身边有人这么哄自己:“你还有更好的吗。”
常乐:“你别不知足,我最好的就是我姐,都分你一半了。”
周澜:“那以后我同你姐在一起的时候,你能躲我们远点吗?”
常乐一把就推开了,醉酒发晕的姐夫:“你做梦。”
好吧,好好的哄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常乐叉腰,指着周澜的鼻子教育:“你醉酒胡言乱语,我姐姐,那是我姐姐,让给你一半,你还不知足,你休想。就知道你狼子野心,就知道你想要同我抢我姐。”
周澜酒醒了,抱起小舅子:“回去睡觉,我喝多了。”
常乐:“你少忽悠人,你是早有预谋。你醉酒要挟,你故意的。”
周澜现在是真的头疼,小舅子比醉酒还不好搞定呢:“我头疼。”
常乐吵吵了一半,听到这话:“要不要喊大夫来。”
周澜继续折腾:“我想我爹。”
姐夫的爹爹永远不在了,他弄不来,愁死了,常乐忍着脾气:“不是说了吗,我爹分你一半了。”
周澜:“我想睡觉。”
常乐:“好吧,好吧,可是你不能再惦记我姐了,那是我的。”
周澜还是很计较的:“你不是分我一半了吗。”
常乐立刻警醒:“你是不是真的醉了。”
周澜继续捂着脑袋:“我想睡觉。”
然后搂着小舅子,彻底把表叔是谁给忘记了。
炸毛的常乐还是很不好哄的。不重要的东西都给自己了,重要的东西,愣是咬住了不撒嘴。
迷迷糊糊的时候,周澜还在想,小舅子实在不大方。
不过第二日周澜就惨了,真的头疼,很疼很疼。起不来的那种。
常乐怒瞪周澜,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就说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你还有脸喊疼。”
周澜自知理亏,让个小娃娃那边叫嚣,半句不敢回嘴。
先生也是头一次过来内院,没办法,弟子在就要府试的关键时候头疼了。当先生的都跟着着急。
老远听到小弟子的话,先生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好歹有个懂事的,权当是安慰吧。
先生进来,周澜也不敢喊疼了,脑袋都要低垂的抬不起来了:“先生,弟子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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