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三虎逐渐远去的背影,老人咂咂嘴,有点发愁。
这当兵的一顿得吃多少啊?
不行,得回去跟老二说一声,今年的粮食就不卖了,就放家里等着兵爷们上门吃粮。
俺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请人家,到时候总不能让人吃不饱吧?
心底舍得归舍得,老人一想到要没了的粮食又有点心疼,心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让你多嘴,让你说场面话!
扇完,老人又看了看林三虎的背影,嘀咕起来:“这衡王手底下当兵的都这么实诚?”
此时,林三虎并不晓得老人正在心疼粮食,带着人便大摇大摆的走出村落。
要是碰到小股八旗兵,几个人就能收拾了,来的人多,林三虎人员轻便,随便往山里一钻,任八旗派出再多人也找不到他们。
就这么一路走到官道上,看着官道两旁所遗留的尸骸,林三虎眉头皱了皱,随即慢慢舒展开来,不再故意去看,而是蹲下身看着官道上的车辙印。
官道上车辙印密密麻麻,且有一些更是深深的凹陷下去。
看着地上散落的米粒和稻草,林三虎微微点头,乡亲们提供的消息没错,八旗正在往大名府城运粮。
他抬起头,看着身旁正在警戒的一众队员,朝着这个小组的组长张二贵招了招手:“二贵,你带着你组里的人走一趟大名府城,给老子把鞑子的存粮点查清楚,有没有问题?”
小组长张二贵立刻摇头道:“没有
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林三虎摆了摆手:“那就动身吧,我回去带着大部队一起往大名府城走。”
张二贵犹豫的看着林三虎道:“中队长,这……”
林三虎明白他在犹豫什么,无非是认为他一个人不安全罢了?
可他林三虎身为特战中队中队长,一个人又咋了?
要不是王爷三令五申不准他一个人去京城,不然的话,他都想带把狙击枪天天跑到京城蹲点了!
只要等八旗的首脑出来,一枪就能给他崩掉!
看到时候八旗还敢不敢在占据中原!
要是朱由棷站在这里肯定大声咆哮起来,你够日的去了京城,要是能找到个制高点对准紫禁城里面,老子就算你厉害!
眼见张二贵还扭扭捏捏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林三虎当即笑骂道:“行了,你小子还觉得我会出事?”
“赶紧带着人给老子去大名府!”
“等老子带着大部队赶到,你要是还没有查出来八旗的粮食屯放在那里,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的!”
听到林三虎这么说,张二贵立刻便转过弯来,现在这天底下能够伤到中队长的,还能剩下几个?
怕是除了衡王以外,再也没有了吧?
张二贵心中微微摇头,立刻转过身朝着一众组员招招手,顺着官道缓缓前行。
而林三虎,则是缓缓走林子里,朝着大部队所在的位置不断接近。
对于一个小组的人手前往大名府探查,林三虎心中没有丝毫的担心,
一个满配的小组即便遇上敌人,也能够轻松脱身。
一个狙击手,火力手,突击手,精确射手,防爆手。
就这么一个组合,都够打上一场小型遭遇战了!
就这么个火力配比,只要他们不作死,林三虎相信,就是龙潭虎穴,也是可以闯一闯的!
张二贵伪装成一个农民推着一辆板车,又从路边捡起一具尸首便一路往前。
为了能够更好的混进城里,他甚至还将死人的头发都给刮掉了一部分,特地留下一个金钱鼠尾的模样。
推着板车往前,一路来到城门口, 还未等他带着人近前,驻守城门的士兵看到张二贵理立刻怒骂起来:“你小子是不是特麻的有病?”
张二贵茫然无措的看着士兵:“咋滴了?军爷。”
士兵端着长矛直直的对准张二贵,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周围想要进城的人此刻亦是离得远远的。
无它,实在是太特码的臭了!
士兵捂着鼻子,咆哮起来:“你够日的不把尸体往外面拉,往城里拉作甚?”
“你够日的是想拉回去当肉卖啊!”
张二贵顿时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军爷,俺也不想啊,可这女真贵人,要俺们把他们同袍的尸体往城里拉。”
“说是他们女真健儿的尸体,就是埋,也得埋回建州去,不能随便丢在野坟里!”
“这臭烘烘的,俺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
听到张二贵这话,守城的士兵立刻瞅了一眼板车上
的脑袋。
金钱鼠尾,是够日的鞑子没错了。
嘛的批,老子今天也是倒了血霉!
“滚滚滚,赶紧给老子进去,被特麻的站在这里堵门!”士兵一脸晦气的放在通路,要张二贵赶紧往里走!
张二贵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不情不愿的推着板车往里走。
在他身后,许是刚刚沾染了晦气,守城的士兵连检查都懒得检查了,只是扫一眼,觉得没问题就让人往里进。
不多时,小组的成员便依次进入城中。
张二贵推着板车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家店铺门前,随后上前敲了敲。
三长两短,敲的很有节奏。
店铺门很快打开,走出一个瘸腿的老汉,他只是扫了一眼张二贵,张二贵立刻便打了个激灵,将揣在腰里的手枪露在外面。
老汉瞅了瞅手枪,点了点头,随即让开身子:“进来吧,小兔崽子。”
被称为小兔崽子,张二贵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
这些个被派往八旗势力内的间谍,一个个全都是最早跟随衡王的人,因为伤了残了,没法再待在正面战场,可又不甘心就那么待在乡下养老。
心一横,就干脆做了间谍。
像这种人,身上人命比他一个组加起来都多,他又哪里敢乱放屁。
一进门,几个小组的成员立刻便齐齐开口叫人:“班长好。”
老汉摆摆手,重新回屋内躺下,丝毫不理会众人。
但嘴角,却是在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出来也快大半年了,也不知
道青州现在成什么模样了?
衡王,是不是还是那个霸道的模样?
张二贵看着躺下的老汉,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老班长,您知不知道鞑子,都把粮食屯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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