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谁也不能预知未来,不然的话,于小安大概会祈祷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在他的世界依旧完整的那一刻。
“到时候你和航磊每天来吃啊!想吃什么我做什么,随便点菜。”于小安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安啸禹不满地叫嚣:“咸蛋黄焗南瓜我还没吃过呢!”
于小安无奈地撇撇嘴,他就知道咸蛋黄焗南瓜会成为他俩之间不太容易翻过去的一页。
冬天,伴随着寒冷的西北风和冰天雪地,但是依然挡不住越往寒冬腊月走,年节的氛围就越浓。
于家主要是于妈妈在张罗忙碌的年前准备。吃穿用度,样样不少。
特别是遇上于小安这个无肉不欢的主儿,于妈妈大包小包往家拎的时候,于小安都心疼了,要不是自己弄出个骨裂,这些活儿肯定都是他包揽了。
而如今他腿不方便,于爸爸身体不好不能出体力活,安啸禹不能露面,航磊还没回家。
这重担居然只能为难于妈妈一个人。
这种无力感让于小安好生郁闷。
这天天气难得放晴,太阳虽然无力,但至少明亮着,家里也一改近日来的昏暗,亮堂堂的。
于妈妈打扫完家看着能照出人影的玻璃窗也是满心喜悦,准备换身衣服出去看看能不能买到上好的牛腱子肉,毕竟都说吃什么补什么。
她虽然表面上没表现什么,内心里还是很心疼儿子的——从小到大在自己眼皮底下,连掉根头发都让她紧张不已,更何况是骨头裂了。
所以,不能帮他疼,但是给补充点营养,吃点好吃的还是可以的。
于小安身体力行地体验着"花瓶"的作用,在家充当摆设,此时此刻正歪在沙发里看一本不知所谓的逻辑学的书,突然门铃响了。
老于同志从卧室里探出头,摘掉老花镜问于小安,"又是来慰问你的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邵翀来过三次,莫凯来过两次,都是以慰问于小安的名义来把人拐出去交给安啸禹。
于小安眼珠子一转,之前都是事先"串通"好的啊,这次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能吧,这都马上过年了,谁家不忙啊,哪那么多闲工夫来看我啊!"
小崽子心里明镜似的,今天说好安啸禹在家等着送冰箱和洗衣机的过去,他俩今天就不见面了。
所以按理说应该不是安啸禹啊!
于妈妈边往门口走边问,“谁啊?”
门外的声音回答:“快递!”
于妈妈打开门,快递小哥脸色不大好,“幸亏你家楼层不高,不然得累死我。”
于妈妈探头一看,门外地上摞着四五个泡沫保鲜箱,“这都啥啊?”
小哥大冬天的累的一身汗,“海鲜。一共七箱,楼下还有两箱,我去搬上来,这些你们自己搬屋里吧。”说完又噔噔噔噔下楼去了。
于妈妈回头看看横着的于小安,“老于!干活来!”
于爸爸一边往外走一边指着于小安笑骂,“养你何用?”
于小安没受伤的那条腿扥在沙发扶手上使劲晃,一脸无辜,“好看呗。”
“真是中看不中用。”一边骂,一边还笑着看自己儿子那副挫样,也就亲爹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七箱海鲜搬进家门,于妈妈才开始想出处的问题,“这谁买的?”
发问的时候看着于小安,于小安索性把手里的书一合,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于是哼哼哈哈地说,“估计是航磊吧!那天和我打赌,这是赌注来着。我就说着玩的,哪知道他当真了。”
打赌确有其事,赌注也没错,不过对象可不是航磊。
装模作样地跳进卧室打电话,“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拨给了安啸禹。
“海鲜是你买的?”
“除了我还有谁这么惦记你及你的家人?”
“你竟然还有钱?”于小安倒是很有“妻子”的自觉。
“买海鲜的钱还是有的。”某人略微得意。
于小安坐在床尾,好腿一勾,把房门关上,才放心大胆地,“交待一下,私房钱还有多少?”
“就剩两万多了。”安啸禹倒是实在,或者说,惧内。
“你不够花跟我说。”于小安说的颇有义气的样子。
“你给我?”安啸禹还以为小崽子深藏不漏呢。
“我乐呵乐呵。”贱兮兮地。
“吃你的生蚝去吧。”安啸禹头一遭,勇敢地一言不合就挂了电话。
于小安美滋滋地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这人真可爱。
下午的时候邵翀又来了。
这个之前三年都没见过面的儿子的同学突然就变成了他的铁哥们,于爸爸于妈妈完全不理解。
可不知道为什么,邵翀身上就是带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劲儿,所以尽管之前几次也就只是匆匆打个照面,这次邵翀再来,于妈妈直接把邵翀按在自己旁边坐下,递零食拿饮料,热络地让人会误以为她另有企图。
特别是在今天早晨收到莫名其妙的一堆空运海鲜的前提下。
“今天你们就别出去了,在家吃饭吧,阿姨给你们做海鲜。”
“海鲜贵巴巴的干嘛给他吃?”于小安坐在他们对面的凳子上表达着因为嫉妒引起的不满。
“正因为贵才要请邵翀吃嘛!”于爸爸特意说。
“贵什么贵?你花钱了吗?”于妈妈拆台,“要不是人家航磊,你能吃到这么新鲜的海鲜?”
邵翀惊讶,不禁重复,“航磊?”
那惊讶的表情,让于妈妈完全看不出邵翀的反应是因为不认识航磊,还是因为海鲜是航磊买的,才会这样吃惊。
于妈妈默认为是前者,耐心解释道,“航磊是小安的发小,那孩子家庭条件比较好,一直以来对小安也是照顾有加,这不是嘛,他人还没放假呢,今天已经买了一堆新鲜海鲜给小安送来,就是因为知道这个小崽子喜欢吃。”
语气里倒是自豪多过炫耀,毕竟对她而言,航磊就像是半个儿子。
“哦~”邵翀别有深意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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