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姜晏宁不愿与他们计较。
陆司昀和百里岳去寻陶伯打听水生和阿肆的事情了,谯大的突然出现,不免让她怀疑是否有什么目的。
还是故意趁着陆司昀不在,想要来试探的?
昨日里,陆司昀便同她说过了,谯大可能已经在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吵架了。
春杏骂道,“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把人带走?由着他在大娘子面前撒野,惊着大娘子,你们通通等着受罚吧!”
“是,是!小的这就把人带走。”谯大也不多说什么,上去带走了寇二。“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回去,跑这儿来丢人现眼!......”
春杏听着,觉得谯大话里有话。
正准备追上去问清楚,他到底在揶揄谁呢,就被莲萃拦下了。
“春杏,别去了。”
春杏气鼓鼓地回来,“你们听听,他那话说的——”
“姑娘还有事情要处置,先别理会他。”莲萃瞧见了姜晏宁的眼色,便知道姜晏宁在打算些什么,于是走到了那女子的藏身之处......“出来吧。”
说完,莲萃回到姜晏宁身边。
静等着那女子走出来......
她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的,脸上乌青,嘴角有血痕。
捂着手臂一步步挪到了姜晏宁跟前,“多谢大娘子的救命之恩......”
“你这,都是他打的?”姜晏宁看着女子浑身的伤痕,不禁皱了眉头。想那寇二凶神恶煞的样子,便能想到他殴打女子时的样子......
顿时,心中一股不平的恼怒油然而生。
“......既嫁给了他,便该随着他的。往日忍忍也就罢了,可今日......今日他冤奴家偷人,是往死了打的。奴家实在捱不住,这才逃了出来。”女子欠了欠身,“方才听那谯大管事的说,您是姜家的人,奴家青萍,见过——”
话音未落,在她盈盈向姜晏宁见礼之时,身子一偏就倒了下去。
“唉!”春杏吓坏了,急忙上前搀扶,“你怎么了?”
青萍虚弱极了,气若游丝地说道。“不碍事,不碍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奴家命贱,习惯了。”
莲萃瞧出些什么,提起裙摆俯下身蹲在了青萍身边,抓起她的手,挽起她的衣袖。
那白嫩的手臂上泛着一道道青紫淤痕。
惨不忍睹!
莲萃回头看向自家姑娘,姜晏宁早已眉头紧锁,强忍着火气了。
如此一个弱女子被打成了这样......
“春杏,你先扶她倒偏房休息,我让人去找大夫过来。”莲萃上手,大概检查了一下青萍的伤势,实在不确定是否伤及内脏。
“不必了,不必——”青萍一听说要请大夫,却吓坏了。
莲萃劝她,“你伤得很重,万一打坏了哪里是一辈子的事情,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不行,不行的!奴家逃出来已经惹怒了当家的,若是把事情闹大,他会打死奴家的。”青萍是怕寇二因为这件事再为难她。
“那......”莲萃也不知该怎么劝了,想帮她却无从下手。
“莲萃,由着她吧。”姜晏宁面上的怒意未退,可语气却冷淡了许多。
莲萃听得这话,也只好放弃。“既然这样,你打算如何?还要回去那寇二的身边吗?”
“得回去的。”
青萍遮掩着被打的伤势,委屈地说道。
“不如你先去休息一下,等晚些时候......再作打算。”姜晏宁说。
青萍抬起头看向姜晏宁,好似有话要说,却犹豫着又放弃了。
“起来吧,我扶你到偏房里先休息一下。”春杏好心将她扶起,送她进了偏房。
莲萃走回到姜晏宁身边,一直注视着春杏和那青萍的举动。“姑娘——”
“我知道的。”姜晏宁方才便已经警觉了,“这些年什么样的人都遇见过了,也吃过亏,自然不会再犯傻了。”
莲萃才松了口气。
那青萍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别的地方不逃,偏偏逃进了这里的,遇见了她们。
紧接着谯大就出现了。
实在是,没办法不去怀疑,是否又是谯大的诡计。
那家伙面上总是装作和气、听话,私下里却不断往主家身边塞人做眼线。
心思着实不单纯。
莲萃扶着姜晏宁又坐下,说道。“青萍以弱者样子出现在我们眼前,与其他不同。同为女子,看到她受丈夫的虐待遍体鳞伤,自然是会同情的。若因着一时同情便大意了当前的处境,反倒是给了别人机会,趁虚而入。”
女子会同情女子,尤其是遭受了伤害了女子,是不会变的。
假如有人利用女子这般的弱点,便串通其他女子扮弱,以此来达到他们的目的,茫然的同情也只会将自己推入深渊罢了。
姜晏宁接过莲萃递上的汤水润喉。“春杏简单,想不到这些,还是你去盯着些吧。”
莲萃点了头,“姑娘放心,奴婢定不会让她在这院子里生事的。”
“不是。”姜晏宁却拦住了她,“是让她生事。”
莲萃没反应过来,诧异地站在原地望着她,“姑娘,这是何意?”
姜晏宁招招手,把莲萃叫到身前来说。
“我们不是一直都找不到平水庄的弱点吗?既然如此,倒不如利用他们......”
莲萃经此点拨,恍然明白。“姑娘是打算借着他们的计划,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夫君曾跟我讲过,火烧赤壁的故事。便是利用了敌军主帅生性多疑的特点,反败为胜。”姜晏宁刚刚意识到青萍身份有疑的时候,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她真是谯大派来的又一眼线,加以利用,说不定反倒可以帮助他们,破解平水庄的难题。
“奴婢明白了。”
莲萃心里有了数。
春杏从房里出来,说那青萍大概真的是惊吓坏了,才躺下就睡着了。
瞧着那一身的伤,当真是让人气愤。
春杏气呼呼地咒骂道,“真是杀千刀的!就没见过这么狠的人,连自己的娘子都下得去狠手。姑娘是没瞧见,刚刚进了屋子,青萍把衣服撩起来让奴婢看——那一身的伤,可吓人了呢!”
“她身上,都是新伤吗?”姜晏宁问。
“什么新伤?”春杏被问住了。
莲萃接过话解释说,“姑娘的意思是,那青萍的身份,伤势都是最近的吗?比如说那青紫的痕迹,若都是一般深浅,就是近日造成的,若是有深有浅,那就是前也打过,后也打过。”
春杏回忆了下刚才看到的。
“好像,是一样的。”
“姑娘,那就没错了。”莲萃得到证实,回身同姜晏宁说道。
真让她们给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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