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笑了笑，将衣袖里的几枚金币摆在服务员面前，“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前龙爷当年御制的驱邪金钱！我这一枚，就够你这饭店一年的收入，拿到京城那些鬼佬面前，千八百块都不卖，这是国宝，懂吗？”

“谅你个村姑也没啥见识，前龙爷的东西你也没这福分用了，好在我这还有一袋子当朝的碎银子，用来抵账是不差的。”

瞎子收回金币，又掏出一个小布袋，将一堆一角和一分的小硬币倒在桌子上，加起来也有个几十块，足够在饭店吃上一顿好的。

女服务员见钱眼开，左右看了看，就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钱。

啪！

瞎子突然出手，拍在那堆硬币上，慢慢收回布袋子里。

他似乎能看到眼前之人气急败坏的模样，笑呵呵地说：“把外头那位爷请进来，我就给你一个金钱，请不来，一分一毫都别想拿到。”

女服务员见瞎子如此精明，只好压下心里的不爽，让瞎子先给一个金币，她再去请人。

瞎子摇头说：“我是看不见的，人也走不快，把人请来就给你钱，跑不掉。”

女人心想也是，要是瞎子待会儿敢不给钱，不用别人，她就能让着瞎子吃不了兜着走了。

掌门被请进饭店，看到瞎子给了女人一个金币，女人兴高采烈，很是意外地问道：“咱们素昧平生，你耍她一通，怕是走不出这个镇子。”

“嘘！”

瞎子将手指放在唇前，侧耳倾听脚步声，等女服务员走进后厨了，才对掌门说：“没想到兄台见识还挺广的，居然识破了这小伎俩，听你口音，也不像是京畿之地的人，怎么来这里混饭吃了？”

掌门将自己江湖卖艺，准备筹钱收养女婴的事情说出来。

瞎子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随手为之的事情嘛。”

掌门猜到瞎子的想法，摇头道：“我不骗人，因果报应，我孑然一人在世，种下的恶因，必定是要让我的徒弟承受我的恶果······”

“迂腐！”

瞎子见掌门不是一类人，冷哼一声，干脆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女服务员将羊肉片、鸭血、青菜、豆芽之类的东西上了桌，瞎子大吃大嚼，掌门没动筷子，只看着瞎子吃喝。

吃到一半，瞎子说要上厕所，让掌门在这吃，他马上回来。

掌门见状，叹息一声，知道今天这一遭躲不了，干脆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果然，瞎子直接溜走了，留下掌门一个人付账，掌门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女服务员知道后才不管瞎子才是点菜的人，喊来一帮人把掌门扣下来，然后再镇子上游街。

这年头饭店都是公家的，吃公家饭不给钱，女服务员自然有权利喊人来处理，掌门已经决定入世，要把道理讲明白，于是指着女服务员对来人讲：“那人给了钱的，就在她手里。”

女人脸色一变，大叫道：“没有，根本没有的事情！”

掌门说：“在她的上衣兜里，右边。”

“你放屁！”

女人泼辣惯了，冲上来就要打掌门的巴掌，掌门心态随和，但也忍受不了一个市井小人的侮辱，劲气一放，女人那口袋就开了线，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币从口袋里掉出，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倒下。

这金币被抛光过，上面的图案又是五爪金龙，以女人的身份，怎么可能随时带着这么宝贵的东西在身边。

大家见状，松开了掌门，镇长喝问女人钱从哪里来的，女人狡辩说是路上捡来的，镇长又不是傻子，路上有这样的钱捡，那你就再给我捡一个来。

女人眼见没办法，就让镇长到后厨讲话，过了一会儿，两人出来，女人面色潮红，下巴朝上用鼻孔瞪着看过来的人，完全不顾及旁人古怪的眼神，慢悠悠地整理着衣服。/

镇长手里拿着金币，咳嗽一声说：“这钱确实是捡来的，要拿到镇里去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古董，要是真的就要上交······这个人敢吃霸王餐，跑了一个不要紧，咱们抓这个去游街，让大家看看这种偷吃国家粮食的蛀虫老鼠长什么样子！”

······

瞎子在暗处躲着，听到游街的响动，冷笑道：“就这点脑子，也学人家当什么圣人君子，肚子里有二两米吗？”

“二两米没有，倒是有颗良心在肚里，你骗人钱财，又害我一场，真乃小人啊。”

瞎子猛地回头，惊怒道：“你怎么逃出来了！？”

掌门在瞎子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那一包零钱就到了掌门的手心，瞎子连忙去抢，掌门随手推开，几枚闪闪发光的“金币”也掉在了手心上。

下一秒，掌门就抓住瞎子出现在街道中间。

左右围观的人群，全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和动作看好戏，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如同一个个蜡像立在原地，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凝固住了。

掌门将瞎子的双手展开，和扁担捆在一起，然后把写了标语的纸牌挂在瞎子的脖子上，接着以劲气为笔，在纸牌背面写下瞎子用“假金币”骗钱的把戏。

掌门来到人群之外，挥一挥手，呼喊声再次涌入耳中，

很快有人发现游街的人已经变成了瞎子，看到纸牌背后的字后，一个个面面相觑，有人立马跪在地上，朝着四面八方磕头朝拜；有的面色惶恐，左顾右盼，两腿发抖；还有一个女人大声喊叫，冲上来抓住瞎子的头发，要把瞎子给打死，被镇长带人抱住拉开······女人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反手一个巴掌打在镇长的脸上，撒泼打滚，把自己被镇长占便宜的事情说出来，引得人群又是一阵轰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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