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唐手中龙牙枪行云流水一般刺向縻貹时,就见縻貹斧口剪后,反手以斧杆向后横扫.以迅雷之势将斧向右宕开.旋即向萧唐左侧削去,连番精妙的变化下,他手中大斧右削、盘头再用力横扫,以一招“虎尾剪”逼开萧唐。
縻貹毫不停歇,但与萧唐拉开些距离后他拨马回身,又如道旋风般向外冲杀过去。那边彭玘刚又斩了个贼头骑兵,他见縻貹向自己这边奔来,便挺起三尖两刃刀前来阻挡,口中还叫道:“先捉你这贼厮!”
縻貹闻言呵呵大笑,他吼道:“看你这厮有甚么本事捉老子!”他话音刚落,便抡斧驾马杀将过来,彭玘自知其武艺不比得萧唐、关胜、花荣、杨志这等骁将,可他一心只要争气,不叫同僚轻视了自己便也迎着縻貹与他斗在一处,哪知两人甫一交手,彭玘便大惊暗付道:这贼厮果然好身手!
彭玘和縻貹只斗了七八合,便只觉得縻貹大斧使得势如惊雷、虎虎生威,已渐渐落了下风。韩滔见了挺槊拍马急要上来相助,縻貹看见有人来助战,他却大喝一声,趁着彭玘手上那杆三尖两刃刀劲势用老之际一斧劈落!彭玘急避下,肩膀却仍被斧锋擦过,血花碎甲飞溅,登时让彭玘更是方寸大乱!
此时,萧唐、关胜、杨志等也急催胯下之马,从三方合围过来。哪知縻貹趁着韩滔急急要来救援彭玘之时,他斧势一转。以蛮力又荡开韩滔手中枣木槊,如出笼的黑虎一般在二将合击中冲杀出去!
虽然官军众将紧紧追赶,縻貹却是左劈一斧,右边横将挥扫着将挡在他身前的官军军卒杀个措手不及。还没等将士反应过来,縻貹又是一兜缰绳,拨马朝着另个方向杀去,他如道黑色的疾雷般纵马急驰冲散前面宋军方阵,总能在危急时刻避过要害,当縻貹接应兀自血斗的两百多房山寇残兵后,一路向前杀出条血路竟然在四方官军的围追堵截下逃脱去了。
大怒的关胜率一彪骑军追击,而萧唐命军士收拾阵亡士卒尸首。他眺望杀出重围远去的縻貹,心下不禁感然道:这个有名的悍将果然并非易与之辈!突袭闯阵中他杀王义、伤彭玘,竟然在众将联决合攻下仍被他给逃了。看来这次征讨房山寇,阻力远比他萧唐想象的更大......
次日,萧唐率大军步步为营,于房陵以北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一路上官军谨慎提防,生怕神出鬼没的縻貹再次率军前来偷袭。萧唐坐于帅帐之中,兀自思量着昨日那个威风八面,在官军中杀个几进几出的贼中悍将縻貹。
对于那个一流猛将,萧唐自然也动了招募他的心思,如今来看那縻貹应该投奔房山时日不久,而且按其性情而言,也未必没有使他降服的可能性。
原著中虽然王庆人品卑劣不堪,但好歹有几分统御江湖群雄的手段,可诸如段三娘、段氏兄弟之流却并非识人善用的山寨之主,与梁山好汉厮杀时,縻貹奋勇斩杀二将逃回山南,当时的主帅段二却因縻貹是王庆差出来的,见其战败便要将他斩首已追究縻貹覆兵折将的罪责,现在那段二虽然已被萧唐所杀,可如段三娘、段五之流又岂会与縻貹义气相投?
如今在京西南路绿林中,赤面虎袁朗原是连接京西路与荆湖路所在的襄州石梁山强人头领,奚胜、滕氏兄弟等作为邓州绿林领军人物,也已经与萧唐搭上了线,縻貹这等骁勇善战,又有可能将其招降的武将萧唐自然不可能不重视,如果能够得到这些江湖中打踅的能人相助,萧唐在绿林中安插培养自己势力的计划才能进行下去。
当日萧唐在东京汴梁自家府邸中与一众心腹兄弟密议,定下“水浒计划”,如今萧唐借着宋徽宗赵佶封他为安抚使的权限在房州收拢、打压绿林强人的同时,返回河北大名府的卞祥、孙安、竺敬等骁将,也已按照萧唐当时的密令,按部就班地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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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唐率军挺进房州的同时,在京东东路,青州清风山。
“唰唰唰唰唰!”一阵剑光闪烁,有个五短身材,相貌猥琐不堪的强人头领被逼得手忙脚乱,清风山另个生得赤发黄须虎眼的头领见状,他大喝道:“王英兄弟休慌!我来助你!”
与那生性下流好色的矮脚虎王英厮杀的,却正是得萧唐密令,如今返回大名府整顿乡勇后,前来攻打清风山的屠龙手孙安。他见锦毛虎燕顺也挥刀拍马迎上,却不屑地冷笑道:“宵小鼠辈!便是多来十个,又何足惧哉?”
孙安见王英、燕顺两个合力前来并他,却大发神威奋力与他二人又斗了二十余合,以孙安精妙凌厉的剑法王英、燕顺怎地能抵挡得住?燕顺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阁下是哪路的英雄好汉,我们兄弟可未曾招惹于你,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孙安面色一沉,冷声喝道:“清风山锦毛虎食人心肝,丧心病狂!矮脚虎好色下作,坏良家女子清白身子,似你们这等江湖败类,我来除你们便是替天行道!”
“我呸!赶人不要赶上!你这闲事也不嫌管得太多了些!”燕顺话音未落,他头上绾着的鹅梨角红绢头巾竟已被孙安一剑削掉,一头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淡黄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燕顺惊得魂飞魄散,如果不是他下意识地一低头,恐怕此时早已被孙安削掉了脑袋!
身上已挂着七八处剑伤的王英哭丧着脸,哀声叫嚷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撤吧!”
燕顺眼见孙安一声业艺惊人,深知若是继续都下去,他与王英两个都在死于对头的剑下。燕顺懊恼地啐骂一声,他与王英拨马扑喇喇地也不敢往山寨奔去,只顾向南逃窜。
“狗贼!哪里走!!”孙安挥剑拍马去追,率乡勇掩杀阵后清风山一众喽啰不是命丧当场,便是跪地求饶。“却被这两个贼厮给怕了,不过倒不负少主之名,将这清风山强人山寨给拔了。”孙安勒住缰绳,皱着眉头喃喃道:“二龙山那边有卞祥、竺敬、傅祥三个兄弟去攻打,想来也不会有甚么大碍。”......
“我也知任侠萧唐的名头!可咱与你河北路大名府萧家集井水不犯河水,却来寻我的晦气作甚!?”此时在青州二龙山,金眼虎邓龙在卞祥的抢攻下左支右绌,数次险些被一斧剁于马下。
卞祥冷冷一笑,说道:“你这厮本是寺里住持,却纠集恶党杀人越货无所不为,直污了二龙山宝珠寺这般好去处!如今这山寨也该换换主子了!”
“我呸!”邓龙格挡开卞祥横扫来的一斧,他心下寻思道:我这二龙山,只要把守住山下三座关,牢牢地拴住,又没别路上去。任这厮如何攻打也奈何不得,又与他在此放对作甚!?
念及至此,邓龙拨马便往二龙山关隘的方向驶去,可他还没奔出多远,斜侧疤面虎傅祥、血刀子竺敬二将各率一彪人马将其拦住!与卞祥一番比试后邓龙本就已耗干力气,冷不防竺敬挥刀拍马冲到身前!竺敬手起刀落,只见一条血颡光连肉,登时邓龙的脑盖劈作两半!其余五六百小喽罗并几个小头目,惊吓的呆了,只得都来归降投伏。
竺敬一挥手中长刀,挑眼望向通往二龙山宝珠寺的三座关隘,他口中喃喃道:“萧大哥叫我等来赚这二龙山时,曾说这里三座关口端的险峻:不止山峰生得雄壮,中间只一条路可上关去.....三重关上摆着擂木炮石、硬弩强弓极难攻打,须将邓龙那厮诳出后半道杀了,绝不可放其逃回山寨。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遮莫萧大哥也有那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的本事?”
卞祥驾马迎上,呵呵笑道:“无论如何,已经按少主那‘水浒’计划,先将二龙山、清风山两处作恶多端的强人给除了,如今可就要劳烦竺敬兄弟‘重新落草’。如今京东两路官府并不知兄弟的名号,可也要小心行事,莫泄露了少主的名头。”
“卞祥哥哥放心,我理会的。”竺敬点头应了,又向卞祥说道:“卞祥哥哥可是要返回大名府去?毕竟王进教头此时不在集镇,乡勇团练事宜也须有人打理。”
卞祥回道:“正是如此,只是...王教头离京时少主曾对他说华州史家村有个英朗少年游侠气性,好打抱不平,只是枪棒手段有限求王教头前去指点他一番......少主又是如何识得那甚么九纹龙史大郎的?”
不止是卞祥有这般疑惑,就连已赶到了华州地界的王进也纳闷得很,他蒙萧唐避祸收容之恩,如今老母在萧家集锦衣玉食,活得安乐。王进也知恩图报,尽心尽力去操练萧家集内的数千乡勇。可是在临别前萧唐也曾对他提及过,华州史家村有个九纹龙史进,希望王进在空闲时能够前去点拨他一番武艺。
那个史大郎到底何人?为什么得萧任侠如此看重?王进虽然存疑,可为报萧唐之恩也一口答应下来。如今他与山士奇二人随杨林镖行的运商车队来到华州,便直来寻那个史进。
当王进与山士奇探明路径,转出座林子里时便见到所大庄院,那庄院周遭都是土墙,墙外却有二三百株大柳树。而庄院外的草垛场中,王进就见空地上一个后生脱膊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约有十八九岁,拿条棒挥舞得虎虎生风。
王进看了半晌,不觉失口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绽,赢不得真好汉。”
那后生听得大怒,喝道:“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俺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扠一扠么?”
与王进同行而来的山士奇见那后生发怒,不禁笑道:“好个鲁莽的小子,竟敢与王教头如此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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