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唐这边的确也已经觑见两股大批的金军骑阵疯狂的嘶声呐喊,在所部大将的指挥下纷纷策马直朝着自己这边策马而来。錾金大枪好整以暇的已被擎将起来,然而还没等萧唐策马驶出,阵中卢俊义便已抢先与吕方、郭盛二将率麒麟军将士直接截杀过去。
一支拇指粗细的狭长羽箭骤然射至,直取卢俊义咽喉,而他微一侧身,锋利的狼牙箭直贴着身侧呼啸掠过,身后旋即一声闷哼,另有一员义军将士中箭坠马。而卢俊义已然催骑疾驰,先后又挥枪格挡开一阵扑面射至的箭雨,直撞入金军骑阵当中后凭借着只个人武勇杀得个如入无人之境,他手中点钢枪上挑下刺,翻腾飞舞,很快吕方与郭盛二将策应疾上,,一时间倒也顿如波分浪裂,而无敌骑能阻挡正偏三将与麒麟军冲阵的儿郎片刻!
到处都是锋利雪亮的长枪钢刀飞舞,两军往来冲杀,战场上义军与女真双方几乎所有精锐的马军军士前赴后继的直扑进战团,每一刻也都有更多的战士沙场殒命。
不光是彼此诸部骑军精锐,已是全面厮杀的阵仗,双方相遇的步军军旅捉对厮杀的也甚是惨烈。而同样受调令随着萧唐驰援至河东的诸部兵马当中,统领烈勇军的拼命三郎石秀本是萧唐一众兄弟当中的老资历,同时又兼管着密探细作别部等职事,以往麾下步军也不似鲁智深的疯魔军、武松的陷阵军那般做为与敌军杀伐的主力部队。然而如今在银术可发动全面猛攻的情况之下,一排排烈勇军的将士也已汹涌向前,迎向对面如狼似虎的金国步卒,虽然不及彼此骑阵对冲厮杀的声势猛烈,可是彼此军阵在互相狠狠撞击之下,无数把锋利的兵刃疯狂挥舞,残肢横飞、血肉相博的战事也极为惨烈!
金国军兵,当真也爆发出了凶悍强势的战力,大批的军卒蜂涌上前,率先冲挎了烈勇军一侧的军阵。军中偏将石将军石勇虽尽力抵抗,可以他的本事的确也很难在两军杀伐当中能力保不失,此时也就不禁被一个疾冲而来的杂胡谋克挺枪直直搠穿了胸脯!
石勇浑身蓦的一阵,手中军械也轰然坠地,他口中呕出一股鲜血,可是仍探出双手,死死抓住了搠进自己胸膛的长枪,他双目满是血丝,兀自瞪视着眼前那个同样招子中满是凶戾杀气的女真谋克。
这南蛮子,本事低微,只强逞血气又有甚用!?
那谋克啐骂一口,双手刚要撒开枪杆,再抽出腰挎间的钢刀斩落石勇的首级时,从旁边战团中猛然冲出一员步将,他口中嘶吼连连,已抢先挺枪直刺进那杂胡谋克的腰肋!
半截滴血的枪锋从腰间另一侧穿出,那谋克眼见那一枪搠中自己要害的步将淡黄皮面、满脸怒容,他也只得再生命的最后一刻无比怨毒的瞪视向对方,终于还是轰然倒在地上。薛永气喘吁吁,身上也挂着几处伤口。而当他又连忙看觑过去时,石将军石勇,也是好勇斗狠,极是要强的性子,虽然当胸被搠出个血窟窿,可是他嘴角微微上翘,似乎仍想朝着薛永咧嘴一笑,却只呲出半口早被鲜血染得赤红的牙齿,石勇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凝固住,那双死死握住枪杆的手也无力的耷拉了下去......
然而薛永却现在根本没有功夫为石勇的战死而感到悲恸,因为当他再转身望去,就见成群的金军也直向他这边嘶吼着急奔过来。烈勇军步卒将士虽然拼命厮杀,可似乎在战力上仍是不及那些悍勇的金军,当即已有五六十人突破一队义军长枪手的阵势,寒光闪闪的刀锋枪尖很快便都要落在薛永身上!
我祖父本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只是因当初军中也有奸邪作祟,祖父得罪同僚、不得升迁...呵呵......按说我家门本来也应在西军当中世代以行伍当中讨个出身,祖父、家父时常也因投军没个指望而深以为憾......所幸我虽流落江湖,靠使枪棒卖药度日,天可怜见,却投拜到少主...萧唐哥哥麾下,做得最早共聚大义,而专要替天行道的头领之一......祖父、阿爹...如今孩儿就算终究要死在此处,却是因保家卫国力抗外寇而战死沙场,正是当初西军儿郎应做的勾当,这,也算是还了恁们的心愿了吧......
鲜红的血液从薛永粗壮的大腿上流淌下来,身上几处伤口兀自也有鲜血泊泊涌出,而薛永怅然念罢,又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当即拖着一条伤腿绰紧长枪,力图在自己命丧沙场之前,尽可能搠杀得更多的敌军!
忽的两道寒芒盘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灿烂耀眼的弧线,挟裹着锐厉的尖锐袭向那些围攻薛永的金军步军。须臾间一片片的血肉横飞,骤然冲杀而出的两条好汉一个微黄面色细眉浓,两臂雕青镌嫩玉,手中那杆朴刀使得正是沙场乱阵逞手段,杀敌挥刀利如风!病关索杨雄抢先率领一拨义勇涌杀上前,刀芒霍霍的连斩了五六人,当即拦在薛永身前,又反向前方的金军涌杀了过去。
而另一条好汉剑眉怒目含煞气,本生得俊朗皮面发起狠来神情却狰狞似鬼,他挥舞着特制的步战陌刀施展起来更是奢遮,每一刀挥出寒芒滚滚,必有残肢激血飞溅,身手迅猛奢遮,杀伐果断,也透着股必要将眼前敌人尽数零碎剐了的狠劲!
石秀这边一刀下去劈向面前另个金军谋克,那厮架刀格挡却已然来不及了,凄厉的刀锋旋舞直落而下,当即将这谋克一刀从肩膀至腰肋一下斩成两截。脸上被溅满猩红的鲜血,石秀也不理会,当即上前一把搀扶住了薛永。目光正乜到地上石勇横躺的尸身之际,石秀眸子中的狠戾凶芒更盛,他狠狠一咬牙,旋即架起薛永又对他说道:“兄弟,再多撑些时候!那厮们再是耐战能熬,我等兄弟却也都是咬钉嚼铁、沥血剖肝的好汉子,萧唐哥哥早做部署,狗鞑子也是被迫得急了,唯有如此全力厮杀得挣扎,只须再厮杀阵,也正按哥哥算计......届时管教这干狗鞑子一个个都死,而为战死的兄弟报雠!”
而这边石秀方自对薛永说罢,只顾与萧唐所部兵马全面厮杀的金军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太原城池一侧的城门正被悄悄打开,城门后方也有大队的兵马集结,聚拢得残存的宋军精锐只待主将一声令下,也准备出城突袭;而太原城南面,牛皋、姚平仲、李孝忠等几员骁将率先统领几支精骑疾行驰骋,似是也探觑得太原城下已展开惨烈大战,正急于疾行速至,意图尽快投身于战场之中......
而距离太原城东面不远处的一处山峦间,却也有一彪军马疾行而至,当中也正有员骑将略作探觑,便立刻前去向所部先锋报说:“岳飞兄长!前面厮杀的诺大声势,极是惨烈!我等奉刘相公钧旨,按调遣已从相州一路驰援而来,遮莫也是因鞑子军兵收拢阵势,专要在太原城下与驰援的兵马大阵,是以我等奉令一路前来,只撞见几拨小股鞑子将那厮们杀得溃散了,也可算是到了此处......既撞见萧任侠大军和金军鞑子厮杀,我等如今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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