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魂聚之地的那抹身影。

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黎冥的眼底蓦然收缩，再猛地扩散瞪大。

血！

暮白那垂下的指尖，正滴染着殷红的鲜血。

他的全身上下，黎冥都找不到任何伤口。更闻不到任何的血腥味，可是为什么......鲜血会延着他那修长的指尖，一点一点，顺着他垂下的弧度在滴落。

“殿下......”

黎冥身形僵直在原地，挪了挪嘴唇，发现那干涩的咽喉只能挤出这两个字。

他把殿下弄丢了，让君臣的魂聚之地被击散了。

而暮白......

更是为了挽救君臣，被君臣的气息给刮的遍体鳞伤。哪怕黎冥的眼睛看不到，他都能感觉到暮白那越来越虚弱的气息。

四面八方涌来的气劲，拼命地朝着暮白的身形击去。

暮白每朝前方迈一步，他指尖凝聚的血液便多一分，而他嘴角那又邪又坏的笑便更深一分。

“君臣。”暮白那幽暗的眸子轻转动，略了一眼四周。

“听到老子说话了吗？”

“别被无罔海那区区的一片花瓣给击散了，你不是说要与我拼命吗？”

当年，君臣不是信誓旦旦地跟他说。

如果九音受了半点伤害，就要跟他大战三天三夜吗？

“我们四个从来都没能分出个高低。”

“不仅是我，他们两个也不服为什么你能被称为四大守护之首，明明打起来，我们都是平局。”

暮白那笔直的背影犹如掌握万界的君主，带有些满不在乎的惬意。

那么无拘无束，肆意洒脱。好似没有什么可以挡住他的决定，只要他想，众生皆不可反抗分毫。

他开口的声音带着几丝挑衅和笑意。

更多的，是那种恍然隔世的亲切与怀念，也只有在九音面前，他才会流露出的情绪波动。

在暮白说话的同时，他的身形亦与中央的那片花瓣越拉越近：“当年你们三人叮嘱我，让我带小九走，我带了。我都做到了，你们怎么也不能食言啊，那些人，还等着你们收拾。”

“君臣。”

“我警告你，老子要是死在你这个地方了，小九会断食的。”

眼见暮白的身形离中央的花瓣越来越近。

暮白边走，边讲着那些能唤醒君臣意识的话，现在的魂聚之地，早己被血色花瓣击得几近崩溃。

唯一还能复生的可能，便是唤醒君臣的意识，让他再一次重新凝聚魂魄。

“行，我不用激将法激你。”

“就数你脸皮厚，你不吃这套。”

那嘴唇己经惨白如纸，暮白走过来的那一路滴染了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会在顷刻间溶入土壤里。

可暮白的脸上依旧找不到半点痛意，那一身匪气肆意的姿态，被他诠释的无可挑替。

这一幕。

刺得站在外面的黎冥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眼前的场面是多么惊悚人心，他没能从暮白的脸上找到任何惧意，而暮白开口的话也不夹半分感情，可听在黎冥的耳里，就是令他的感觉到了苦涩。

就像好......

一个等待了很久的人，在即将到来的那一刻，突然就消失于世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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