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没想到会是他们啊。”方既白意外地说道。
“其实也合理”,楚墨卿分析道,“雨落那一套控制配合打下来,不管对手是谁,只要吃到第一轮,后面的都不可能逃开,可以说是众生平等了。”
“不过姐,我们下一轮打得可是零七零啊。”楚雨舒喝着汽水提醒道。
“我知道”,楚墨卿点头,“我们可以参考子不语的战术,掐住夏疏萤这个点,零七零的团战强度就会直线下降一个档次。”
“那不就和打月下蝶一样吗?月下蝶是无限依赖荆南的进攻,零七零是依赖夏疏萤?”
“不一样的”,楚墨卿摇摇头,“一定要说的话,我倒是觉得这两个队伍的战术恰恰相反。”
“啊?”楚雨舒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楚墨卿进一步解释道:“同样都是单点为核心,月下蝶是所有人给荆南创造输出空间,让他能自由地打出单点对位的优势,而零七零是夏疏萤统揽场上的攻防,她会给其他所有队友带来舒服的战斗环境,一个是主攻点,一个是全局辅助策应,两个人的定位不同的。”
“好像也有道理。”楚雨舒若有所思。
“先别管这些了”,豪子突然出声打断道,“我刚才看这个城市邀请赛热度值榜单啊,我们浮尘竟然排第二你敢信?子不语3200万,我们3000万,就比他们少一点点,像零七零只有我们的一半不到,1450万。”
“真的假的,我们才成立多久,会有这么多人支持我们?”方既白诧异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这一场场比赛打下来,无往而不胜,战斗风格、队伍容貌、选手能力、比赛观赏性,那可以说是震古烁今、绝无仅有,你说观众看了怎么能不为之动容?这都是用比赛表现打出来的粉丝啊!”豪子深情并茂地演说着。
“额”,天乾微微抬眼,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热度值……是我花钱刷的。”
豪子的笑顿时凝固在了脸上,训练室里也安静了下来。
“其实也没刷多少,原本也有现在的1/5的。”天乾进一步补充道。
“不谈了,不谈了”,豪子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主打就是真正的实力主义,有那么多粉丝支持根本不重要。”
豪子话音刚落,训练室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皇甫辉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的是一个约莫35岁上下,穿一身西装的男人,看他胸前的工牌是本届城市邀请赛的工作人员。
豪子眼尖:“赛组委的。”
“赛组委的?我刷票给发现了?”天乾有些紧张地压低声音。
接着,那人便朝着训练室中走出两步,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向众人出示道:“我是赛组委的工作人员齐源,我们这边接到多封匿名举报,需要相关人员和我回赛组委办公室配合调查。”
“匿名举报?我们浮尘怎么了?”乔之聆不解道。
“具体信息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负责带顾轻竹选手和皇甫辉选手回去调查情况,如果确认情况无误的话,很快就会回队的。”齐源说话一字一句语调毫无起伏波动,就像个机器人。
我和皇甫辉?
我不禁皱眉,关于我和皇甫辉的匿名举报,那只能是……
有一些不好的猜想在脑海中浮现,偏偏是这个节骨眼吗?
“我不同意”,梁叔站起身,坚定地高声否决道,“明天就比赛了,这种时候你把我队员带走,我怎么准备训练?”
“放心好了,如果事情没有问题,那么他们两人很快就会归队,相信这点时间不会影响你们的正常训练,而且作为本届比赛的参赛成员,他们有义务配合赛组委的调查。”齐源丝毫不松口。
“呵,这个时间点,有点巧合了吧,举报人是谁?”
“匿名举报,我们不知道举报人的具体身份”,齐源看向梁叔,“而且根据规定,我们也要保护举报人的隐私,不管怎样都无法告知。”
“没有问题会很快归队,那有问题呢?”梁叔突然抛出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对方锋芒毕露,很快回答道:“剥夺参赛资格。”
“荒唐,打到决赛还会涉及选手的参赛资格问题,你们赛组委觉得合理吗?”梁叔质问道。
“合理不合理,不是我一人说的算,是赛组委八名委员一起决定”,齐源有板有眼地回答道,“而且我个人认为,如果耽搁在这里,浪费是这两名选手自己的时间。”
“行了,我去。”我站起身,盯着齐源的双眼说道。
同一时间,皇甫辉高大的身躯也从座位上站起。
齐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二位请和我来。”
“竹子,皇甫辉?”
“没事”,我看向众人笑道,“我们又没有什么违规行为,相信很快就能回来的。”
“说的也是……”梁叔抱臂,深吸了口气。
在大家的注视下,我和皇甫辉跟在齐源的身后走出了训练室,那人一个人快步走在最前方,身体站得板正笔直,看上去就像那种不通情理的工作机器一样,和这样子口舌相争是没有意义的。
倒不如直接跟他去一趟赛组委,或许就会知道事情的缘由了。
“我去把车开过来,二位稍等片刻。”/apk/ 无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apk/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免费小说app
这次,皇甫辉没有追问。
与此同时,传来“嘟”的一声鸣笛声,黑色轿车停在了大门前,齐源向着我们招手示意着。
我和皇甫辉在后排坐定,齐源一脚油门,轿车很快沿着不算宽敞的街道向前飞驰起来。
“去哪里?”皇甫辉问道。
“青福路,国家电竞赛事组织办公厅。”
听到这个名字,我短暂地一愣,一些记忆也随之在脑海中复苏。
我去过这个地方,而且不止一次……
最早要追溯到青训营时期的人员审核和报道工作,那是2023年我初来沧州,那时候赛组办公厅还没有挂名“国家”的牌子,只是一个省内的组织,一直到2024年夏天,上一届青训营选手毕业,赛组办公室才被整合为国家级别部门。
然后再过了一年,就是噩梦的伊始。
梁叔收到了赛组办公厅关于我的禁赛令,并将其转交给了我,当时我临近毕业,本来即将参加职业赛场的选秀,正式成为一名职业选手,甚至连选手信息都已经注册完毕,结果突然的飞来横祸,切断了我和职业路的一切联系。
这样的消息对当时的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我为了登上职业赛场的那一刻准备了太久,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禁赛的理由更是可笑的修改游戏数据。
我感到茫然失措,感到痛苦无助,关于禁赛令的申诉信写了一封又一封,收到的全部都是情况核实无误的回应,到后来无数的信件甚至石沉大海。
关于国家赛组办公厅这个地点,那年夏天我更是跑过了无数次。开始时,前台的服务人员见到我,脸上还能挂着礼貌性的微笑,体贴地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是随着我半个月以来每天一次又一次地出现,不厌其烦地提交着相同的申诉请求,尽管他们出于职业素养,还能重复相同的说辞,但我能感受到他们眼神中的厌恶和不屑。
也是,一个准职业选手能被禁赛五年是多么恶劣啊,明明每次的结果都是如出一辙,偏偏还要一遍遍地跑来申诉……
每当我失魂落魄地离开赛组委办公厅的大门,仿佛能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耳语。
“怎么他又来了啊,每天来几次烦不烦啊?”
“真丢人。”
“肯定是自己有问题,禁赛令还能有假了?”
“我要是他呀,找个地洞钻起来都来不及,还天天往这里跑,不要脸。”
“嚯,他要是能自己心里有数,哪还至于给别人添麻烦呢?”
“喂,我说,下次看到他来,敷衍一下得了,多浪费时间啊。”
我不清楚那是真正发生的,还是只是我的幻听。
我在沧州耗了接近一个半月,梁叔也为我想尽了办法,但最终无能为力,一次又一次,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心理落差使我心力憔悴,头顶的盛大阴影遮住了夏日的天光,我终于没有撑到夏天结束,在8月的尾声乘飞机飞回了首都的家中,至此结束了和电竞有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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