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泚摇头:“水军有水军的战法,南昌王虽然有些谋略,但是并不通水战之法。”
文复之重新看向城头,说道:“还是先拿下三河关再说。”
……
夕阳西下,婺江之上一片波光粼粼。
一根沉重的木桩从河底飘了起来,然后顺流而下,很快就被战船上的拍杆给打到其他地方。
文复之看着逐渐被清理干净的河道,脸上没有太多的兴奋。
远处的城墙上,李绚和姚志依旧在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他可真是谨慎啊!”李绚感慨一声,轻笑着说道:“若是方风锦也能有这样的耐心,那么梅岭关上倒霉的就是本王了。”
一艘战船缓缓的向前,后面很多的战船都排成了一字,除了必须要破开的锁链,暗桩是能避开尽量避开,岸上投石机的威力立刻减弱了很多。
姚志淡淡的说道:“但是他也失去了时间,士卒虽然死伤不多,但是耐心消耗很大。”
“是时候了,让剩下的投石车,一半开始加倍射击,剩下的一半,即刻撤离。”李绚果断的下令。
“遵令!”姚志立刻拱手。
他们竟然没有死守三河关的打算。
对李绚来讲,三河关的地形并不适合太大的发挥。
这里虽然有一定的地形优势,但是战船已经将这种优势极大的抵消了。
李绚手下最得力的骑兵,在这里根本发挥不出来。
还有火攻,也一样很不适合。
所以只有撤走。
……
一轮圆月高挂在半空中,大地一片透亮,文复之终于踏足在三河关之上。
朱泚带着手下人立刻迎了上来,赶紧拱手说道:“禀大总管,南昌王已经提前将能撤的都撤走了,只给我们留下了一座空城。”
“有一座空城就不错了,本座真的担心,你们在进入的时候,整座关城突然起火,然后将你们所有人全部烧死。”文复之下意识的冷笑一声,随后看向了西北方向:“不过是现在夏季,少有西北风,这座三河关就算是有事,烧的也是他们自己,所以南昌王才要撤走。”
“大总管所言甚是。”朱泚轻松一口气,自从文复之重掌水师以来,他们和睦州重新联系上,对于梅岭关一战的细节了解的更多,对于南昌王的手段了解的也更多。
“这里的地形,并不适合南昌王发挥,但在这条婺江上,总有适合南昌王发挥的地方,我们必须要小心。”文复之朝着三河关内中走了进去。
刚刚走进去没几步,一名灰衣队率就直接迎了出来,对着文复之和朱泚拱手禀报:“大总管,校尉,兄弟们在用餐之后不久,很多人就出现了拉肚子的现象,我们……我们在缴获的粮仓粮食里找到了巴豆粉……”
“巴豆粉?”朱泚恨恨的一砸拳,怒骂道:“该死的南昌王,正经手段不用,尽用这些歪门邪道。”
“人数有多少,今夜还能连夜行动吗?”文复之赶紧追问,他还指望明天凌晨能够达到兰溪县城之下。
“有三成的弟兄……”手下队率还没有汇报完,身后一阵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文复之赶紧转身,就见一名手持长刀的队率,快速的从城外疾奔而至。
他的呼吸很沉重,左侧脸颊上还有大片的鲜血,还未站定,他就已经拱手禀报道:“启禀校尉,启禀大总管,我等突遇三百骑兵,骑兵一个冲锋之下,我等便已经被冲散,骑兵杀戮一番之后,便撤走了。”
“我们的人现在在哪儿?”文复之冷冷的问了一句。
“已经回到关城之下。”队率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我们的人死了多少。”文复之又问。
“一百人战死,另有两百多人受伤。”队率死死的低下了头。
“三百骑兵,轻易便可让我前军受挫,南昌王啊,他这是不想让我等轻易离开三河关啊!”朱泚摆摆手,示意那名队率下去,然后朱泚又将所有人全部驱赶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看向了文复之说道:“有这些骑兵在,别说是今日,就是明日,我等轻易也别想离开河道附近,而我等粮草的存量只有两天了……”
“不,只有一天了,战阵厮杀之下,军粮消耗加快。”文复之看向南方,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该死南昌王,他这是要把我们逼到绝路啊!”
“婺江西岸虽然不好上,但是婺江东岸,也还是有些百姓和猎户的,只要找到百姓和猎户,我们就能够从他们手中,或卖或借,换出一些粮食出来。”朱泚赶紧想办法。
文复之摇摇头,自嘲一声,说道:“信不信,南昌王恐怕早已下令让人暂时迁走了,在东岸,我们只能找到一些立足之处,想要真正找到粮食,唯一的地方只有兰溪县城,或许这正是南昌王的算计。”
文复之现在已经看透了李绚的想法,他就是要逼他们去兰溪县城,而让他们没法分兵。
而毫无疑问,现在的兰溪县城,早就已经做好了开战的一切准备。
“又让我们攻城,兰溪县城可不是三河关和梅岭关那样好攻陷的城池。”朱泚的脸色一阵难堪。
三河关也好,梅岭关也罢,终究不过是小关罢了,可是兰溪县城不一样。
即便是他们手上有二十多艘船,但想要攻陷兰溪县城,也需要花费不小的代价。
而且最关键是,是时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留一部分人攻打兰溪,另外一部分上,继续溯江而上,直抵睦州城下,到时机会就来了。”
文复之的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念头,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然而文复之并不知道,在兰溪通往婺江的水道上,有一处名叫烟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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