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眼看破了他们的算计一样。
“去吧,把南昌王在睦州屠杀上万天阴健卒的消息传出来,过上半日,再把今日之事也传出去,本都尉倒要看看,他这个安抚使怎么当!”淮进冷笑一声,他的手段又岂止是一丁点。
当南昌王走过那条小巷口的时候,不管他怎么做,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算计当中了。
“末将遵令!”年轻将领刚要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蓝衣士卒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将一份竹筒递到了年轻将领的手里。
年轻将领打开一看,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淮翎,出什么事情了?”淮进侧过身,皱着眉头看向自家亲侄子。
“有三名千牛卫,刚刚出了州衙,似乎身背包裹,骑马到了码头,然后乘船前赴杭州去了。”淮翎将手里的密保递上。
淮进接过以后,看了一眼密保,脸色立刻沉了起来:“说去杭州,是因为船只到杭州,千牛卫出动,必然不是为南昌王私人送送信,他的这封信,怕是要送到神都去了。”
南昌王每三日就要往太子宫送一份奏报,表面上看起来,这是南昌王和太子关系不错的表象,但真正关注这件事的人都知道,这是陛下在通过南昌王的视角来看吴越发生了一切。
皇帝在整个吴越并不是只有一条眼线,但各有各所处的位置,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也不同。
甚至每个人的奏报送到皇帝手里的时间也不一样。
通过种种手段,皇帝能够将吴越诸州的情况完全看在眼里。
偏听则偏信,兼听则明也。
南昌王的奏报虽然不至于决定什么,但是绝对能影响皇帝对一个人的看法。
如果是别的时候,对于南昌王的这份权利,淮进并不在意,因为他自己也有向皇帝独奏之权。
只是他和皇帝能说的,都是关于进剿贼匪之事,但南昌王能说的,就多了。
尤其是他如今就任睦州安抚使,尤其是在自己今日的这一番安排。
南昌王肯定是看清楚这背后的一些东西,一些很敏感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淮进所能提及的。
淮进有种感觉,南昌王搞不好在奏文中,已经狠狠的告了他一状。
他的心立刻就沉了下来。
“叔父,那我们要做的事情,还要继续吗?”淮翎忍住问了一句。
“继续啊,为什么不继续,南昌王就算能将奏章直达陛下案头又怎样,陛下又不是只听他一个人。”淮进嘴里立刻就是一声冷哼,不过他随即说道:“攻克天阴教总坛大事在即,相信南昌王不会乱来的。”
淮翎立刻拱手,恍然道:“小侄明白了。”
越州都督段宝玄虽然是杀场宿将,但他毕竟年纪已大,不可能亲临战阵一线。
南昌王虽然战绩出色,但他现在早就已经交出了检校会稽府果毅都尉之职,根本就无权插手接下来的作战之事。
整个平叛大军的前线统帅,只有他淮进能够担任。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对他乱来什么。
至于其他的小手脚,只有淮进能平乱天阴教叛乱,那他什么都不怕。
……
睦州州衙大堂,段宝玄端坐其上,一身朱红官袍,威严赫赫。
李绚穿一身绯色官袍,十分低调的从外面而入。
对着段宝玄微微施礼,李绚就走到了一旁,肃然站立。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淮进一脸藏不住得意的看着他。
李绚平静的微微拱手,然后闭上眼睛站在原地。
很快,越州都督司马姚志,杭州刺史府司马袁谊,杭州水师都尉冀嚣,台州司马贾睦等等大大小小的官吏相继赶来。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段宝玄这才轻轻的拍了拍桌案。
众人立刻站了出来,拱手道:“听凭都督吩咐。”
段宝玄点点头,手按在桌案上,沉声说道:“如今睦州光复,平叛已经告一段落,本督已经具折发往神都,通报中枢,通报圣人和天后,同时也详述诸位之功,相信不久之后,朝廷就会有封赏下来。”
“多谢都督公允!”在场众人立刻长松一口气,神色间难掩欣喜。
诸人随军而行,为的自然是功劳,等的自然是赏赐,还有前途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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