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后之意。”
“天后旨意,让武承嗣来恭贺外甥大婚,无非就是想要借助外甥大婚这个契机,让他和长安的勋贵们沟通往来,间接的将外甥也绑上船,外甥无法拒绝,但小心戒备,总不为错吧。”李绚嘴角带起一丝冷笑。
武后这番想法,多少有些一厢情愿了。
贺兰敏之前车之鉴之先,长安的那些勋贵子弟,如何敢轻易和武家子弟勾连。
这些年,武后虽和皇帝并称二圣,但对武氏外戚要求甚严,唯一有所放松的就是贺兰敏之,然而就是这一放松就出了大事。
武承嗣被调回中枢,也就这一两年,但武后依旧严格约束,甚至都不让他多和朝臣接触。
但是现在,武后似乎改变了态度。
以武承嗣的身份,只要透出一点风声,立刻就会有那些家道败落的世家子弟,会想搏一搏。
李绚有意无意间,做了一个中人的角色,而且他还无法拒绝。
“你啊!”赵巩有些无奈的慨叹一声。
李绚这样的态度并不奇怪,贺兰敏之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了。
“其实,武承嗣为人如何,阿舅心里应该有数的,内卫恐怕也没少在他的身边安插人手,外表温和谦恭,但是回了家,如何的残忍暴虐,也是瞒不了人的。”李绚淡淡的一句话,让赵巩立刻明白李绚对武承嗣额外的关注。
而且这番话,李绚也只会对赵巩说。
“那后日他来之时,我让他离你远些。”赵巩谨慎的点点头,他的态度已然转变。
“他后日便要来吗?”李绚有些眉头一皱,后日才是初八,初九才是大婚之日。
赵巩没好气的白了李绚一眼:“伱初九那日大婚,哪有时间去搭理别人,他自然要初八过来。”
李绚思索了一下,低声说道:“阿舅,也别做的太明显,毕竟一切都是天后之意,天后希望看到什么,我等竭力去做便是,之后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大郎,这件事情上,你可别胡乱算计,真要惹恼了天后,你的麻烦更大。”赵巩神色严厉起来,他对李绚最是了解,李绚不过是眼珠一转,心里就已经在算计什么了。
李绚笑了,看着赵巩摇摇头,说道:“外甥怎么敢胡乱作为,阿舅放心,外甥什么都不会做的,有的时候,坐观其败便好。”
武承嗣是武后登基最好的一把利刃,威胁甚至还要在武三思之上。
如果是梁王武三思不过是匹夫,那么魏王武承嗣就是一匹豺狼。
李绚本人是没法对武承嗣下手的,起码在皇帝和天后眼皮子底下是如此。
不过有的人却是可以对武承嗣下手,比如西域王,比如东海王。
一旦让武后察觉,武承嗣和那些人有勾连,那么第一个要杀死他的就是武后。
在洛阳市,李绚势单力薄,但现在,他已经有了杀人的力量。
不过要杀死武承嗣,最好还是由武后动手最好。
毕竟武家还有武三思。
……
撇开武承嗣的话题,赵巩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本子递给李绚,说道:“这里面,是一月前大定之时,送到刘家的聘礼,最下面的那些事不是聘礼单子里,单独给你岳父的。”
按照大唐风俗,大定之日,应当在婚礼前一至三月举行。
李绚当时人虽在婺州,但这些事情并不需要他亲自参与。
李绚翻开礼单,上面写着黄金六十六斤,白银六十六斤,珍珠一斛。
精美丝绸九十九匹,精美锦缎九十九匹,檀木木箱子八对,黄花梨竖柜两个。
白瓷茶具十套,青瓷茶具十套,泛绿茶具十套。
白瓷瓷瓶十只,青瓷瓷瓶十只,泛绿瓷瓶十只。
青玉如意一对,橡木如意一对。
白玉青鸾玉佩,白玉孔雀玉佩,白云天鹅玉佩,白玉鸳鸯玉佩,各一对。
白玉手镯八只,翡翠玉牌两个,翡翠扳指一对。
龙凤嬉戏金钗一对,镶玉银钗一对,珍珠玉钗一对,檀木木簪一对……
成都郊外山庄一座,田产八十亩,长安西城三进宅院一座,洛阳城南绸缎店六间。
各式茶叶,珍惜西域香料,人参,牛黄,海豹皮,鱼牙棉等等海外货物八箱。
一共三十二抬,六十四箱,全部送到了乐城县公府。
在下面还有另外一行,黄金,白银,铜钱,不在礼单上的珍珠瓷器,白玉翡翠,若干,价值有前面的三成左右,都是私底下给李绚的岳父刘元朗的。
刘元朗多年来只有一个朝议郎的头衔,虽然管着刘家的内务,但本人无官无职,并没有多少积蓄,虽说上面还有一个刘仁轨在,但掏大头的依旧是他。
而且即便是刘仁轨,本人除了皇帝赏赐的田产以外,也没有多少积蓄。
估计即便是加上李绚私底下送的那些,刘家的嫁妆也依旧有些紧。
毕竟李绚送过的嫁妆,除了金银铜钱以外,其他的东西并不好动。
不过紧一些也不见得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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