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诗彤轻轻摇头,只是在黑暗中抬起头看着李绚不说话。
“明天回门之后,我们去洛阳住几天吧。”李绚低声说了度蜜月的事情。
裴诗彤眼睛一亮,顿时兴奋的说道:“好。”
他们本就是洛阳相识,再回洛阳,故地重游,关键是只有两人。
李绚低头,然后继续说道:“三娘伱也早就知道她了,豆娘不过是个小孩子,为夫日后难免要上阵杀敌,家里也要好好的护卫周全,这件事,为夫以后就交给你了。”
裴诗彤低沉了下来,随即点点头,郑重的说道:“夫君放心,诗彤知道该怎么做。”
裴诗彤是经历家门被灭的惨案的,对于危险的警觉,甚至还要在刘瑾瑜之上。
这也是为什么,李绚并不担心会有家宅不宁的事情发生。
刘瑾瑜生性雍容,有什么事情总能很快想出应对的方法,但她身份所限,很多事情不好出面。
麹豆儿生性单纯,根本就不用多想。
裴诗彤经历艰难,为人果决,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相比于刘瑾瑜,她更加适合出去抛头露面。
刘瑾瑜虽然是宰相孙女,但也并不是很多人都愿意卖她的面子。
相反,裴诗彤世家出身,人脉广阔还要在刘瑾瑜之上,做起事情来,要远比刘瑾瑜方便的多。
的确,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情绪,刘瑾瑜和裴诗彤相处也未必和谐,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光看内部,也要看外部的。
……
洛阳西南,洛河之上。
一艘乌篷船正晃晃悠悠的前行,上面没有任何船夫。
后面一艘大船缓缓的跟着,上面站满了甲士,四周来往船只全都躲得远远的。
乌篷船内,李绚靠坐在船首,裴诗彤靠在他的怀里,一身青衣,已经作妇人打扮。
李绚搂着裴诗彤,目光看向远处的洛阳城,低声说道:“明天你去看太子妃吧,为夫就不去了,有些不合适。”
“嗯!”裴诗彤下意识的低声应了一声,然后抬头,满脸诧异的看向李绚,问道:“为什么不合适?”
李绚没有说为什么不合适,只是低声说道:“你帮为夫转告一声,就说为夫当年说的那件事情,让她再等等,一年之内,就有结果了。”
“当年说的那件事情?”裴诗彤讶然的抬头,叽叽喳喳的说道:“夫君说的是当初过继的事情,可是现在只有太子有一个皇长孙啊,难道英王和相王有了他们自己的子嗣?可也不对啊,就算是有了子嗣,也是长子,怎么会轻过继给别人?”
李绚将裴诗彤紧紧的搂住,然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一般之下,自然是不可能,但若是太子被废,被贬为庶人,那么能不能请太子妃出面,将皇长孙过继名下,然后好好抚养?”
“太子被废,太子怎么可能被废?”裴诗彤满脸惊骇的看着李绚,整个人都要坐了起来。
李绚拍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不要急,听为夫慢慢说,你还记得前一阵突厥人,魔教和李敬业的事情吗?”
“记得。”裴诗彤冰雪聪明,李绚刚开了个头,她就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难道太子和李敬业,和魔教,和突厥人勾连……刺杀陛下,意图谋反?”
“你看,任何人一提到太子和李敬业,和魔教,和突厥人勾连,立刻就会想到前一阵的陛下大寿刺杀案,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太子勾连的人只有李敬业一个,而且这件事在为夫的手里,彻底的抹平了,李敬业的尸体也被为夫一脚踹入了华山。”
“为什么,这事不是应该立刻禀报陛下吗?”裴诗彤有些担忧的看向李绚。
“陛下已经知道,处置之事也是陛下允许的,为夫手里当时有先斩后奏之权。”稍微停顿,李绚接着说道:“这件事情被陛下遮盖,暂时不会连累到太子,但陛下毕竟已经知道……”
“那么接下来,太子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陛下盯着,一旦出错,太子立刻就会被废。”裴诗彤轻轻点头,这个道理她懂。
裴诗彤不仅出身裴家,父亲是洛阳县尉,甚至她还是孝敬皇帝李弘太子妃裴氏的堂妹。
这三年,其实是裴诗彤在和裴妃相依为命,相互之间也偶尔说一些宫中的事情。
对于这些宫中的刀光剑影,她并不陌生。
“太子从和李敬业勾连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说明他的路走错了,之后再怎么样都回不来,除了一种方法。”李绚低头。
裴诗彤立刻点头,说道:“是谋反。”
“不错,但太子时刻都被陛下和天后盯着,他怎么可能会成功,所以,他的失败是注定的,”
李绚轻叹一声,然后说道:“如果说,太子在为夫离开长安之前没有谋反,那么一切为夫处置;一旦为夫离开长安之后,太子谋反,被擒拿,要立刻通知洛阳。”
“夫君放心。”裴诗彤神色已经郑重起来,然后看着李绚问道:“太子被废,夫君在昌州会不会受到牵连?”
“不会,为夫不是太子党。”李绚轻轻摇头,随后说道:“为夫支持的是英王。”
“英王,那岂不是……”裴诗彤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英王很有可能便是下一任的太子。”稍微停顿,李绚低头看向裴诗彤道:“你和三娘要小心,太子更迭历来都有大麻烦,家里如果有事,你要听三娘的话。”
“嗯!”裴诗彤面带担忧的点头,说道:“夫君放心,彤儿一定听三姐的话。”
李绚轻轻松了口气,然后低声说道:“其他的倒也没有大碍,但皇长孙必须要保……”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在岸边的道路上响起,随即,一队千牛卫出现在道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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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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