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说道：“这孩子，除了一个礼拜去趟山下的邮局，撵他都不下山。”

去邮局干啥？

这个念头在钱亦文的心里刚一打转，就被大爷给打断了。

“你告诉老林一声，别让他老分派人来这地里干活。”大爷说道。

钱亦文看了看几无杂草的一亩菜园，笑道：“大爷，你怕人家偷你菜呀？”

大爷瞪了他一眼，说道：“庄稼人，谁家缺菜吃？”

回头指了指豆角架：“你瞅瞅，连盘蔓子这活儿都给我干了，还用我干啥？”

看来，林场长是错误地领会了钱亦文的讲话精神，把菜园子的活儿都给包圆了。

“大爷，我这就去告诉他。”钱亦文说道，“你们聊吧，我去看看那边儿。”

“去你的吧……”

大爷说完后，和老边一起，拎着袋子又走进了菜园。

……

到了约秤的时候，大家一拥而上，都想先看看自己这一天到底从地里薅出多少钱来。

老周见了，瞥了一眼钱亦文，站到了一捆草上，大声喊道：“排好队，都别挤，越挤越慢。

“你先约完了秤，最后不也得大伙儿一块儿走吗？”

人群的骚动暂缓了一些，老周把自己的那几捆草往远处扔了扔，开始组织大家排队。

钱亦文对要久胜说道：“林场长，改天我再给你买个王八秤吧。

“这一个秤有点耽误事儿。”

林久胜说道：“能耽误几分钟？别花那钱了。”

钱亦文笑了笑：“林场长，我怕过两天人多了，还是得买……”

“还要上人？”林久胜回头说道，“这些人够用了吧？”

钱亦文说道：“林场长，人少有人少的用法，人多有人多的用法。

“咱不是还有那么多的荒地吗？”

林久用点了点头说道：“这一天，可得不少钱开支！”

“想产出，就得有投入，这是免不了的。”钱亦文说道。

回程的时候，老周受邀坐进了钱亦文的车里。

英子想通过这个打头的，了解了解情况。

“周师傅，这一天咋样啊？”英子问道，“能抵得上工资不？”

“没抵上……”老周说道。

英子和钱亦文对视了一下，问道：“差多少啊？”

老周兴奋地说道：“没差多少！

“今天早上不是耽误了一会儿吗？要是不耽误，肯定比工资多。”

“那就好……”钱亦文念叨了一句。

老周犹豫了一下，问道：“董老板，咱还用不用人了？”

英子回头问道：“周师傅，你的意思是？”

老周憨笑一声：“我听林场长说，咱这山上又有宿舍又有食堂的……

“我寻思着让我家那口子也来，我俩就不来回跑了。”

英子说道：“周师傅，她不是身体不好吗？还折腾她来干啥？”

老周说道：“我也不指着她出多少力，能干就干点，帮我倒腾倒腾草，总还行吧？

“这山清水秀的，没准儿对她的病有好处呢。”

“行！那你就让她来吧。”英子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就是这地方交通不方便，你得把常用药都给她带上。”

“啥常用药啊……”老周神色黯淡下来，“去痛片和安乃近，就是常用药。”

钱亦文听得真切，心里好一番不是滋味儿。

这，就是为国家贡献了毕生力量的林业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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