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后知道,皇兄待我很好。因我降生较晚,父皇极少来宫里看我,他更看重其他几位皇兄。只有二皇兄会教我功课,我不懂,他就一直教。于我而言,二皇兄亦兄亦父,我不想看他出事。”
“洲儿,那母后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之后就明白了。”
“母后请说”
“在此之前,母后也派人查过他,你知道,当时他大权在握,十分得意。而当时,他手下的势力的确有过变动,说白了,他有过篡位的想法。可不知为何,后来母后再查,却发现那些人又回到了原位。”
“想必你也能看出来,自猎场之事后,你皇兄就没再接触过那些奏折。他仍是和从前那般,但在这段时间里,他慢慢放权,像是放心让银龙枭掌权,不想再过问朝政。”
“年前,他又和王妃出游,好不快活,说起来,母后也觉得他不像是有谋反之心的人。”
银寄洲抓到了希望,迫不及待地开口
“母后你看,连你都说了皇兄他——”
“洲儿,母后说没有用,关键是皇上相信与否,倘若他找到了从前的蛛丝马迹认定银景弈要造反,你又有什么证据去反驳呢。皇帝想杀人,有一百种方式置人于死地,他此时不动手,只不过是因为你皇兄他还有威望,还有人愿意支持他。”
“北陇国一直虎视眈眈,上次派来使臣就为试探,这安定不是永久的。正因为他有军权,还能上战场,有利用价值,所以皇帝才留他至今。”
“你记住,只要有这两点,他就不会有事。大将军老了,若真有战事,朝中无能担主帅之职的人,唯有他能领军出征。”
“听了这些,放心了吗?”
“不算太放心,因为母后说,要是皇帝想杀人,会有千百种方式把人逼入绝境。儿臣担心母后,也担心素明姑姑。”
太后叹叹气,抓起他一只手拍了拍
“你应该知道,母后是太后,逃不开皇宫的是是非非,有了事,也没法避开,迎面而上是唯一解法。不过母后保证,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担心,母后还想看你娶妻生子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太后有感而发,可此事却被银寄洲记在了心里。
“母后,儿臣听说,皇兄出事了,皇嫂也……被留在了宫里,这是真的吗?”
太后听他问起这个,并不觉得意外,面色平静地道
“是,皇帝把她留在了皇宫,为她拟了个封号,把庆德宫让给她住,还赐了她许多东西,那待遇,比得宠的妃子还要好。”
“皇上他怎么能这样!那可是皇嫂”
“别说是摄政王妃,就算是先帝妃子,只要他想要,有的是办法把人名正言顺地留在自己身边。”
银寄洲嗤笑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想做皇帝。”
“洲儿,你答应母后,别去管这件事。”
“……我答应母后,不让母后为我担心。”
“好孩子,这就对了,母后让人做了你最喜欢的膳食,正好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吃过饭再回府吧。”
“儿臣遵命”
黎凤绾不去拜见太后就是怕控制不住情绪再发脾气,偏偏银龙枭是个喜好玩弄猎物的人,他做足了胜利者姿态,每日都要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对这皇宫的其他人来说,他的到来是无上的荣耀,亦是荣宠的开始,但黎凤绾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住那颗烦躁的心。
她想动手打人,尤其是看到珏玺站在银龙枭身侧的时候,这种欲望空前地膨胀。
“珏玺”
“王妃好记性”
“毕竟我不傻,记得谁是谁,不像某些人,连皇嫂都要占,不把礼法当回事儿。”
珏玺没料她会借此去讽刺银龙枭,怔愣一瞬后侧头去看这位皇帝,发现他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玉妃还是没有学乖,看来皇后说得对,忠贞烈性,朕就看看你能挺多久。”
“来人,布菜”
“怎么,皇上是觉得这庆德宫的厨子不好吗,怎么还特意命人做好了菜带到这里。”
“御膳房的菜,是天下第一好的菜,朕只是想让玉妃尝尝,朕对你上心,你可别将朕的这一片心都扔在地上。”
逗弄猎物的心吗?
银龙枭,你这样的话,去和那些情窦初开的女孩说会比较有用,可我那么偏执霸道,你的这些甜言蜜语根本打动不了我。
“我竟不知皇上对我有情,想想,我与皇上也没见过几次,纵使见过,每次也都是公事公办地相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银龙枭不答,坐在了圆桌边的凳子上,等到宫人将菜全部摆上,他才再有动作。
他动筷夹了一片肉,放到黎凤绾面前的碗中
“这是朕最喜欢的一道菜,你尝尝”
不得不说,银龙枭的演技太过精湛,从前是,现在更是,那一双含情眼眸仿佛盛满了春水,尽是柔情,关切之语犹在耳畔,这般轻缓的语调亦让人为之动容。
黎凤绾听了,没被感动,只是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她明白银龙枭是重生的已经经历了许多,而从银景弈口中,她也得知了这人从前是何模样。
一腔真情被上世的人辜负,重来一生就把自己伪装得无懈可击,句句柔情,是上辈子的致命痛苦换来的吧。
银龙枭看她突然安静下来不顶嘴,不禁多瞧了几眼,同时,瞧清了她眼中的惋惜之情。
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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