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伤害到他的身体,黎凤绾特意避开了那些伤口,一把拽住了银景弈的领子。
“我告诉你银景弈,我受了委屈可不会忍着,你再这样说话就别怪我不照顾你。羞辱我,你嫌得没事做了?以为谁都会委屈自己奉承你吗。”
银景弈原是想抬手制止她,可对方忽地拔出了一把匕首,还把它贴到了自己手臂上。那模样,凶狠,被逼得极了,恐怕真会做出什么事。
“你松手!”
“警告你一次,别再有下次,我被他纵得脾气更躁,没事别来招我。”
那些话刺耳,黎凤绾不愿意听,更不愿意听他说出这些话。本来好好的心情全被这一句话给搅了,她也没了要玩笑的想法,从床上下来就坐到桌子边上开始弄棉被。
经过打扫,这屋子看上去整洁许多,可惜屋中物件少得可怜,东西还需慢慢置办。她要列出个单子,免得缺了什么还要来回跑。
两床棉被,原本是要拿一个垫在木床上,现在看来,一人一床棉被正好,省得生气。
在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支架,木屋原有的被子被她拿出去挂着晾晒,眼下银景弈身下是硬邦邦的木头,软乎一点的就是枕头。
黎凤绾瞄了一眼,看到那身常服有翻动过的痕迹,也不说话,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先前是她想得简单了,和这么个脾气不好的二皇子相处,比她想得难千倍万倍,不理睬他最好。
赶紧让他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需要好好调养,黎凤绾能想到的只有三点:喝药,吃好点,休息好保持身心健康。
暗戳戳的眼刀被银景弈察觉到,黎凤绾也不避讳,正大光明地剜了他一眼,在他气急败坏说出别的话前去看黑麒。
门没有关,她对黑麒说的话也顺着门缝溜进银景弈的耳朵
“宝贝马儿,我为了你的主人可是辜负了红燃,也不知谁骑走了它,估计是朔凛了,平时只有他爱看红燃一些。可惜啊,费了这么大的劲,救出来一个混蛋,你的主人还没恢复,等他恢复了我再让你见他。”
她摸着黑麒的硕大马头,还要开口,一声哨子自屋内响起,散养的马儿立刻从半开的门走进去见主人了。
“叛徒马”
随口抱怨黑麒一句,黎凤绾想起了微生泽炎,那个小家伙聪明得很,她要是不回信,恐怕他会做出些别的事。可是现在这样,她又回到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和风钰钰他们暂时失了联系。
京都……恐怕也不能往京都送信,希望炎儿能够耐得住寂寞,不要做出冲动的事,钰钰和凌霁,也要好好的,远离是非之地吧。
她不知,离开京都后,风钰钰和凌霁就已经分开,但两个人都像微生泽炎说得那样脱离了危险。如今三人都知道了各自身份,分开也只是暂时失联,情况好转后就能再次取得联系。
知根知底,黎凤绾倒是不担心找不到另外两个人,只一心希望两人安全。
如今天色已不早,下山一趟回来就该天黑了,黎凤绾不相信自己的方向感,怕自己走丢了把银景弈饿昏在山上,下山的念头蠢蠢欲动,最后被“路痴”两个字给拍在地上。
不能轻易挑战自己的短处,这是她坚信的真理,尤其是这种跟了她这么多年的短处,克服不了还会压低自信,没必要。
她不再看着远处,走回屋,有了高大的马儿,小木屋有些拥挤,她从空隙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的那套破衣服,找到贴身的亵衣,用力撕下里处缝严的兜子。
一声又一声布料撕裂声响起,银景弈忍不住去看声源,结果发现黎凤绾在撕衣服上的四方小兜子,每撕下一处,就有一个被油纸包着的小方块掉在桌子上。
那是什么?
好奇心促使他看向那边一直盯着黎凤绾的动作,看到她从那里面拿出一张又一张的银票时,银景弈懵了。
虽说现在的处境需要用钱,但他实在想象不到黎凤绾是怎么想到把银票缝在内衣里的,一般人怕是干不出这种事。不仅藏银票,还用油纸仔细包起来了,遇水也没事,这样的未雨绸缪,着实新奇。
黎凤绾拿的都是大面额的银票,价值不一,总体来看没什么问题,只要把握好程度一点点地花出去就不会惹人怀疑。
“这些先存着”
她的那两件首饰还够花,再就是,银景弈不也有一个头冠和腰带嘛。把腰带上的玉扣拽下来还能卖。
在理财花销这方面,黎凤绾有着独到的见解,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换钱的机会,同时,也不能把钱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现在,银子要花在刀刃上。
银子
几乎在看到黎凤绾转头的一瞬间,银景弈就侧过了头继续摸着黑麒,好似在和好友叙旧。
事实上,在他的记忆里,黑麒还只是一匹小马驹,可现在,它长得这么大,看品相就已经胜过许多宝马了。
“黑麒,先出——”
话说一半,身后倚着的衣裳突然被大力抽走,这次他有理由了,马上转头看向她
“干什么呢”
接着,他就亲眼目睹了这个弱女子是如何亲手把那玉扣拽下来的,她甚至都没用上匕首。
“拿东西,继续倚着吧”
她像是一个打劫的,拿完值钱的东西就不管衣裳了,回到桌边算着那些东西的总值。
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黑麒叫了两声,银景弈看看马,拍拍它的头颅让它先出去。
算完了银子,黎凤绾支着头开始等着天黑,等天黑了,她就睡觉,免得和银景弈大眼瞪小眼。
“也不知道炎儿怎么样了”
“炎儿是谁?”
黎凤绾假装没听到,就冲他之前说的那句话,她就不可能再对他有好脸色。
等到天黑,黎凤绾立马抱着被子上床,给他一床被子就自己躺下。留他干坐了会儿,想到银景弈那个身体状况,忍着气起来帮他盖好。
“半夜不许乱动,不然疼了可别怪我。”
夜深之后,银景弈算是明白她这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了。不许乱动,因为他只有自己的地方,而他的王妃喜欢凑过来,手脚堪堪避开伤口,他要是动一下,容易把自己弄疼。
“黎凤绾”
“干什么”
居然醒了
“你离我远些,不要凑得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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