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沈秋寒叉着腰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这事她琢磨了半下午，还是决定要跟老沈推心置腹的谈一谈比较稳妥。

“乖孙女，我怎么会害你呢，爷爷可是最疼你的啊。”

老沈头笑眯眯的冲着电话不断的解释道。

“任务的事可跟我没有关系，纯粹是因为你的自身条件没有达到审核的标准。”

“你放……”

沈秋寒紧握着拳头语气一顿，憋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国粹，气哼哼的抱怨道。

“肯定是你干的，我们参谋长都说了，是家里不同意才没通过的。”

“他才放屁呢！”

老沈一听锅甩到了自己身上，立马拍着桌子开始了国粹环节。

“你们那个参谋长叫什么名字？敢打着老子的旗号招摇撞骗，真是反了他啦。”

“哼，还装。”

爷俩交手多年，沈秋寒早就已经掌握了老头的作战方式，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兵油子，诡计多端还会玩心理战。

现在自己对于他的每一句话，甚至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信的。

“老沈同志，我跟你明说吧，这次远洋任务我肯定要去，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要去。”

“呦呵！”老沈同样叉着腰被她这自信的语气逗笑了，忙不迭的追问道：“你话说的这么绝对，就不怕最后办不成吗？先说好，咱可不带哭鼻子的。”

“谁哭谁就是孬种！”

沈秋寒冲着电话信心满满的立誓道，反正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大不了就是硬刚呗。

“行，谁哭谁就是孬种，我看你怎么通过申请。”

老沈被她整的有些迷糊，心里开始盘算起大孙女到底会用什么手段，按理说自己这边已经下了命令，她就是孙猴子也难以飞出五指山。

“行，我现在就休假上岸，落地就随便找个男的结婚，你们不是要求未婚不能参与行动，那我就结婚去。”

沈秋寒抱着肩膀依靠在船舷上，遥望着漆黑无际的海面无所谓的说道。

不就是玩横的吗，谁不会啊。

“哼，你少在这吓唬我，当爷爷是小孩子吗。”

老沈眯着眼睛故作平静的回应道。

嘴上说着不相信，但他的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自己孙女什么德行他比谁清楚，这丫头逼急了就没有不敢干的事。

万一要是真的随便找个人结婚，那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啦。

这事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能扛住，秦家那个老东西也不会轻易罢休。

越想越心虚，老沈冲着秘书挥挥手，示意他赶紧给沈秋寒所在航母负责人联系，一定一定不能给他批假。

绝不能给她半点溜走的可能。

“是不是正在密谋通信，给我的首长打电报呢？”

沈秋寒猜到了老爷子的小动作，自得的笑道。

“没用哈，我可是舰上最优秀的飞行员，在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你总不能给我停飞吧。”

“不回去也可以，下次任务的时候我就开着飞机稍稍偏离一下航线，去公海看看风景。”

“放肆！你敢！！！”

怒吼声从电话里传出，老沈紧咬着牙关将手里的老年机捏的吱吱响，这混账玩意真是啥都敢说。

“沈秋寒，我告诉你，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行动，就是想想都不行。”

私自偏移航线已经是重罪，还想驾驶战机出境，这已经不能用胆大妄为来形容啦，这他妈是赤裸裸的叛国行为。

如果沈秋寒脑子抽筋真的这么干了，以老沈的身份地位也难以自保，沈家所有人谁都跑不了统统都要下大牢，到了那时候，沈家将会背负着卖国贼叛徒的名号写进史书，遗臭万年。

“我就是开个玩笑，咋还急了呢。”

沈秋寒也知道玩笑开过了，海风下，这丫头低下眉梢满脸愁容，近乎哀求式的说道。

“爷爷，咱们沈家四代从军，我从小就向往蓝天想当一名飞行员，当初你为了私心把我从空军调到了航母上，现在又想阻拦我飞翔的脚步。”

“爷爷，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这次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主。”

“你……”

老沈听着孙女哀求的语气，心疼的嘴唇都在颤抖，虽然他不在旁边，但也能想象出孩子难过的神色。

这么多年来，沈家诸多小辈里，沈秋寒跟他的脾气最像，同时也是最争气最给自己长脸的孩子。

从航校到空军基地再到航母，她永远是最努力最优秀的飞行员，哪怕对比那些身体素质强一些的男飞她也毫不逊色，单凭这一点，老沈每每想起都能开心的笑出声来。

如今，这孩子能够放下自尊心恳求自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这次任务非同小可，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就去吧。”

最终，面对孙女的请求，老沈还是没能狠心拒绝。

作为海军掌门人，他比谁都清楚这次远洋任务的难度，这根本不是简单的环海飞行。

“谢谢总司令！”

沈秋寒开心的露出笑容，随后转身冲着京都的方向敬礼道。

“你放心爷爷，我绝对不会给你丢脸，也不会给我们海军丢脸，咱沈家世代从军，近百年从来就没出过孬种。”

“好，好孩子。”

老沈眼眶一红，视线模糊了起来，同时他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阵冲锋的号角，那段尘封了几十年的记忆再次出现。

炮火轰鸣枪林弹雨中，仅有十九岁的他抱着轻机枪杀红了眼睛，那时候虽然过着飘摇动荡的日子，但心里却从未有过不安和惶恐。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在为正义而战，是在为亿万万同胞人民而战。

就像沈秋寒说的那样，沈家四代从军，从他的父辈算起，就从来没有出过孬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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