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半个时辰,时安宁在外头也不闲着,他站了半个时辰的马步。
闻人羽只开始时被他的操作惊了一下,而后便无视他闭目养神了。
钟声敲响,夫子拿着书出来,看到扎马步的安宁呆了一下,而后哼道:“朽木不可雕!”
看着夫子离开的背影,安宁挠了下后脑勺:“什么雕不雕的?这节课讲雕刻?”
闻人羽抿嘴看他,冷冽平淡的目光里带着审视。
而后一言不发的进了丁字班。
安宁挽着胳膊,总觉得闻人羽看他眼神像看傻子。
一刻钟后,三声钟响,又一位夫子过来。
安宁这次学乖了,不和人对视,不乱说话。
这位夫子教字,安宁铺开宣纸,开始认真磨墨。
教案旁夫子正横竖撇捺的讲着下笔力度,安宁听的很是认真。
他拿起毛笔,沾满墨,还没开写,一滴墨汁在宣纸上开花。
他呀了一声,赶紧捂住嘴:写字好难!
邻桌的闻人羽看他一眼,额角直跳。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连墨汁都不会沾。
夫子讲解完开始巡视,前头几个写的都不错。直到看到安宁的字,乌糟糟的一团就不说了,还全是墨点子。
夫子叹口气:“朽木不可雕!”
安宁看着夫子的背影,皱眉:“怎么又雕?!”
闻人羽叹口气,这么傻的人也不多见了。
对比安宁的疑惑,平安过的如鱼得水。
不过,进入甲字班,他却遇到了两个熟人。
一个是好久不见的史思明!他看到时平安只愣了一瞬,而后不再理会。他装作不认识平安的模样,平安也没主动理会他。
另一个嘛,就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林玉卿。
他看到时平安很是惊喜,围过来问了许多问题。
最后说道:“你的净水设备广受欢迎,我姊夫已将你的姓名呈上。上头赏赐了纹银二百两,我一直帮你收着。”
“能在这遇到你太好了,明日我把钱送来,也好了了我一桩心事。”少年笑的眉眼弯弯,仿佛与他是什么挚交好友。
平安的回答既不谄媚,也不轻怠。
能进书院的,家里多少都有些关系,自然都知道彼此的身份。
林玉卿是长公主府大儿媳的胞弟,还是江南皇商林家的嫡次子,是多少人想巴结的对象。
怎么与新来的这么要好?莫非这新来的是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王公贵族不成?!
不说众学子心里如何想,平安瞥了众人一眼,没错过时思明眼里的妒忌。
他看着时思明摇头,若是他敢欺上门来,他会叫有来无回!
三声钟响,林玉卿只得坐回座位,平安也走到最后头无人的位置。
他本就期待入学,所以课上十分认真。
第一节论述课,他知道的不多,但也尽可能的回答了。
第二节课,时他擅长的四书五经,他所有的回答都让夫子频频点头。
一上午过的也是轻松。
时时安听了两节天书,整个人都要羽化了。
时小雨倒是兴奋,课间不停的和时时安说着书里的故事。
时时安打个哈切,并不走心的应他:“对,是,好,可不是!”
时小雨一噎,他翻个白眼:“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听!”
“胡说!我听了!”时时安反驳。
“那你说这节课讲什么了?”时小雨敲桌子。
“就……就书里那点儿事儿呗!”时时安心虚。
“你就是没听!”时小雨气急,他抓着时时安的肩膀,摇晃他的脑袋。
“你清醒一点!我们能来读书多不容易啊!”
时时安被晃的头晕,却还是没错过一声嘲笑:“啧啧,读书的的名额指不定怎么求来的。”
时小雨脸色一变,转头看他。
只见一个长得四方脸,浓眉大眼,高鼻梁,厚嘴唇的小哥儿不屑的看着他们。
时时安看他一眼,赶紧闭着眼睛转过头。
倒不是他长得多么令人不适,而是他生的明明是粗旷男人的长相,却擦着白粉,涂抹红唇,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时时安觉得刺眼睛。
“你什么意思!”那小哥儿似乎对自己的长相格外敏感,他一拍桌子站起来。
众人都回头看他。
“夏晨阳怎么又闹起来了?”
“可能是看新来的生的比他好吧。”
“要我说他也太小心眼了,这世上生的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他还能都看不惯啊?”
“小声点儿,他家跟长公主可是亲戚。”
“什么亲戚,不过是个爬床的姨娘,得了势,忘了自己是谁了!”
其他哥儿女孩儿虽然声音小,却也不算小。
时时安眼瞅着那小哥儿擦了粉儿的脸越来越黑。
他拉住时小雨,冲他摇摇头,不做理会。
夏晨阳黑着脸,屈辱爬上心头。
他最痛恨的两件事就是他祖母是爬床的姨娘出身。更恨的是她娘嫁了个丑汉子,将他一个哥儿生的这样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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