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见佟景恒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言。
金銮殿,缄默无声。
此事看似只是事关佟一臻,如今已演变成李国安与煜王翁婿对立。
洛宁垂眸,眼珠在框里转动几下,双手一直紧握着。
金銮殿的执事太监,出了皇宫直接前往御廷司,谁知告知凤之白不在御廷司,还在那院子。
太监又疾步匆匆赶去,刚进远门,吓得差点儿没站稳,还是门口的御廷卫手快拉了一把。
“哎哟”太监翘着尾指,拍拍胸口,“吓死咱家了。”
“凤司座呢?快,皇上传召呢,大臣们还在金銮殿等着呢!”
御廷卫一听皇上传召,“公公稍后,卑职进去通传。”
太监皱着眉头,逼自己往里看一眼,恶心的感觉瞬间直上喉咙口,顿时撒腿就往门外走。
太惨了!
片刻,太监见凤之白从院子出来,笑着谄媚道,“咱家见过凤司座,佟大人在金銮殿等着与司座大人对质呢。”
“有劳公公。”凤之白淡淡应声,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金銮殿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沉声,“行了,你可知为何传你来金銮殿?”
凤之白坦然,“回皇上,臣不知。”
皇帝抿唇,眼神在跪着的葛兰州,佟景恒身上扫了一眼,“你们两个起来吧!”
“谢皇上隆恩!”
佟景恒站起身,转身冲凤之白开口,“凤司座,两日前你一口咬定本官的嫡子是杀人凶手,简直是荒谬!”
凤之白淡淡睨他一眼,“佟大人,莫不是脑子气糊涂了?本座有理有据,人证物证俱在,何来的荒谬?”
佟景恒怒甩官袖,朝皇帝拱手,“皇上,臣可否借当日凤司座呈交的证据一用?”
皇帝朝徐坤眨了下眼,徐坤会意直接从怀里掏出来,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走下台阶,将证据递给佟景恒。
佟景恒接过细看,嘴角微微一勾,那日事发突然导致自己大意了。
“皇上,臣恳请皇上传仵作上殿。”
“皇上,臣反对!金銮殿是天子朝堂,仵作此等低贱污秽之人怎能上金銮殿玷污龙运?”
“仵作乃证明此事的关键人物,上金銮殿有何不可?”佟景恒声音厉疾,怒视葛兰州。
“葛大人不是想查明真相吗?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哼,佟大人你是想查明真相?还是想为佟一臻推脱罪名?”
“仵作是御廷司请的,本官还能买通不成?!”
“哼,官职都敢售卖,一个小小的仵作,佟大人自然更买得起!”
“你少血口喷人!”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吐沫星子在彼此脸上飞舞。
闻言,皇帝眸色深深地瞧了一眼佟景恒,将目光移到凤之白身上。
“凤爱卿,意下如何啊?”
凤之白拱手,“臣恳请皇上定夺。”
杨帆偷偷瞄了一眼凤之白的背影,刚才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表态此事交给御廷司处理。
如今凤之白来了,却又故意问凤之白?
这就是帝王啊!
皇帝眉梢微动,凤之白的分寸总是把握的很好。
诚然,凤之白明白在金銮殿上,皇帝可以允许臣子吵、闹,但是下决策的永远是龙椅上的人。
“皇上,不可啊~”葛兰州再次反对,“金銮殿是商量国事的地方,金銮殿不是公堂啊!”
“臣附议!”李国安带头附和。
太子一党跟着附和,“臣附议!”
佟景恒瞳眸怒睁,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头,“皇上,此事干系重大,不仅仅是臣嫡子清白的事,更干系着那些惨死的百姓。”
“天理昭昭,说臣没有私心,那是假的,但比起这些无辜百姓的惨死又算得了什么?”
“此事京都闹得沸沸扬扬,若不查明真相,让真凶逍遥法外,日后还不知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啊,皇上!”
“父皇。”煜王朝皇帝拱手,“儿臣以为金銮殿除了议国事,还当议民事,国之根本,乃民之所向,百姓安康才是国泰民安!”
“儿臣以为,此事已不单是杀人案,而是关系民心安稳!”
“仵作虽从事污秽之事,但却是为往生者陈述冤屈,提供证据让官府缉拿真凶。”
“儿臣恳请父皇准予传仵作上金銮殿,一来可以告诉百姓父皇心系百姓安危,而来可以查明真伪!”
煜王的一番说辞,说的是慷慨激昂,皇帝不由得多看几眼。
煜王一派纷纷附和:“臣附议!”
凤之白俨然还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她知道,传与不传,皇帝早有定夺,只是...
皇帝眼眸幽深,沉吟片刻,喊了一声,“太子,意下如何?”
李国安眉头顿时微蹙。
太子突然被点名,有些局促,微转身子望向李国安,可李国安早已垂眸看地。
太子只好转身望着皇帝,“儿臣...”
“儿臣以为...”
皇帝满眼皆是失望,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就生了这么蠢的儿子?
嫌弃地闭了一下眼,愚木不可雕也!
“传!”
执事太监不需要徐坤指派了,已经小碎步离开金銮殿。
金銮殿又陷入沉寂。
凤之白垂眸,站得有些犯困,两夜没有合眼,眼眸里全是红血丝。
葛兰州时不时看一眼凤之白,又看一眼佟景恒。
一个气定神闲,一个胸有成竹。
煜王发现皇帝对太子的失望神色,悄悄把脊梁挺的笔直,余光睨向太子。
总有一日,本王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太子知晓自己惹父皇生气了,像个犯错的孩子,耷拉着脑袋不敢看皇帝。
皇帝一见太子如此怂样,心中更是恼火的很,眼眸在煜王、李国安身上扫视片刻,瞳孔微微一眯,不知在想什么。
宫外,六安在府里眼巴巴的盼着大人回府。
大人,您怎么还不回来?
八公主给薛姑娘递请帖了,邀请薛姑娘明日去一品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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