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放不下……
不过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人能放下呢……
卫箬衣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哀色与恳求,卫毅的心差点就软了,也差点就点头答应。
不过紧要关头,他还是堪堪的忍住。
一次复一次,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她是中了萧瑾的毒了,中毒容易,拔毒难……
她是不知道她陷入混乱之中的模样是有多骇人,卫毅自己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卫毅的眸光鉴定,“乖女儿,这种东西就不要用了。你就在心底与他道一声告别就好。”卫毅说道。
“只一次,最后一次!”卫箬衣求道。
“不行!”卫毅坚决的说道,什么事情他都可以依着卫箬衣,但是这种事情却是不能心软,也不是心软的时候。
裴敏被拉到了一边的花厅里面坐着。
国公府的丫鬟们送来了刚刚冲泡好的白眉,若是往常,他定要说上一声好茶,但是现在,他却半点心思都没有。
宫里的陛下头疼病尚未找到什么因由,这边镇国公府的郡主就有发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癔症。
什么心想事成枕!
简直是胡扯,若真有这种东西,岂不是千金难求。
哪里能轻易的被卫红衣和卫简衣两个小丫头片子给找到。
是卫庚去太医院找他的,卫毅吩咐卫庚要尽可能在路上将卫箬衣的病因和裴敏讲述明白,以免耽误时间。所以裴敏亦是知道卫箬衣为何如此。
他感念卫毅是真的将他当成自己人,感怀知遇之恩,家中出了这种事情也不隐瞒于他,便是笃定了他不会出去乱说。所以坐在这里,裴敏就更是满脑子都在想为何一个什么破绽都看不出来的木雕枕头会让郡主陷入如此的境地之中。
思念至深,人不是不会出现幻觉。可是依照他对卫箬衣的了解,她并非是一个心境不够豁达的人。
所以裴敏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奇怪。
他朝花窗外看了看,觉得自己的脑子着实有点昏沉发胀,所以就朝窗外看了一眼,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一股馥郁的香气传入了他的心肺之中,带着几分甜腻的气息,似是兰花,却少了点兰花的清新,许是新的品种吧。
这园子里有兰花吗?裴敏觉得反正坐在这里也是想的脑袋发胀,不如去花园走走。他迈了两步到了花厅的门口,然后打开花厅的雕花木门走到了花园里面。
只是他转遍了这个花园却是没有发现一株兰花。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倒是很喜欢兰草,难道这香气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
他低头浅笑,最近果然是思量太多了,不经意的转眸瞥见了窗下有一丛黄色的小花,掩在一片翠绿之中,不甚起眼。
这花……看起来不像是迎春啊?
裴敏走了过去,抬手分开了盖在花外的一丛绿叶,手却被尖刺划了一下,一阵刺痛袭来。他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气,赶紧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好在只是留下了一道白痕,并没破损。这花不是迎春啊,迎春的纸条上并无小刺。
心念微微的一动,裴敏蹙起了眉头。
这不会是蛇姬木吧!
因为不太确定,所以裴敏也不敢往下结论,他小心翼翼的摘了一朵花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将花瓣在手心里碾碎,再度闻了闻,随后脸色微微的一变。
他记得以前翻过一个很旧的医书,那本医书是个残本。
里面记载的便是各种相生相克的植物资料。里面写到了这个东西。蛇姬木的香味类似兰花,花型类似迎春,长不高,爬在地上的,枝干上富有小刺,远远的看好像覆了一层鳞片一般。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沉香木与蛇姬木的香气若是有朱砂辅助的话,会致人迷幻,三者缺一不可。
蛇姬木这种东西京城几乎没有,只是生长在南方的深山之中,移栽京城,难以成活。裴敏小心翼翼的扒开了树叶,仔细的看了看树下的土,颜色果然与旁边的不一样。
他急忙从窗下退了出来,急匆匆的拎其了衣摆朝卫箬衣的房间走去。
他大概是在不经意之中发现了卫箬衣会陷入迷幻之中的原因了。
朱砂!
哪里有朱砂?
屋子里面的卫箬衣还在与卫毅争要不要再用一次那个沉香木枕的事情。
卫毅拿出了极大的耐心,若是卫箬衣依然不肯放手的话,他大不了冒着卫箬衣的不喜,也要将这枕头毁去了。
听闻外面的人来通报说是裴敏有禁忌的事情要见他和郡主,大概是找到病因了,他马上就按住了卫箬衣的肩膀,“且不管这枕头能不能让你真的见到萧瑾,还是只是你的臆想,不如这样,先听听裴敏的话如何?”
卫箬衣这才点了点头,可怜巴巴的盯着被卫毅挪的远远的枕头。
若非是卫毅在这里,她早就将这个枕头抢过来了。
她也知道自己这种精神状态是极其的不对,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好像有什么将她心底的渴望完全的放大了,以至于叫她陷入了一种偏执之中。
明知道不好,却还是忍不住去做。如同上瘾了的人,即便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如此,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情不自禁。
卫毅起身去开门,卫箬衣就忙不迭的探出身子来,将那个沉香木枕给拖了过去,随后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见到萧瑾的工具了,明知是假,但是还是视若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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