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平,年芳十八,今天正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按理说,我应该有个蛋糕蜡烛之类的不是吗,可是我却蹲坐在草垛之上,啃着昨天不舍的吃完的猪蹄子。
昨天村里东头李家的大儿子十八岁成人礼,作为村里有名的富豪人家,那肯定得宴请个十桌八桌的,这不,我非常荣幸的去了现场,观摩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吹牛大会。
“哎呀,李老板,你家的公子真的是长得越发的俊俏了,不愧是你的儿子,简直一模一样”。
呵呵,一模一样,对,一模一样的猪模样,一个鼻子朝天,就怕喝不到雨水,一个头顶秃秃,就怕晒不到太阳,你们还真的是每天都努力积极的亲近大自然。
当然,这话我也只敢心里说一说,说出来的话,我就得亲近大自然了。
李家是办木质家具工厂的,这几年经济条件好了,每家每户都开始添置家具,所以李家的生意也是络绎不绝。
李家的大儿子,李爽,是一个大肥猪,对,一个足足有两百八十多斤的大肥猪,那一身的肥膘要是换算成猪肉的价格,怎么说也值个几千块。
我嘛,顶多只有他的三分之一的价格。
李爽春光满面,接受着村里人的祝福,感觉就像是娶媳妇了一样,他远远的看见了我,径直朝我走来。
坏了,这家伙不会听到我心里的活动,要找我算账了,我连忙低下头,吃着桌子上的全家福。
“姜平,你也来了,没事,今天你随便吃,反正你不吃我也得喂狗吃了,要不然浪费了多可惜,你说是吧”。
李爽开口就是一顿冷嘲热讽,也不顾别人看我的眼神,这话谁能忍,我突的站起身来,看向他,眼神犀利。
“李爽,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成人礼了,所以就可以对着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李爽”。
“祝你生日快乐,别的没有,我希望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日富一日,这些酒菜丢了也是丢了,我吃了也好,你说对吧。”
李爽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会,接着发出了刺耳般的杀猪声,不是,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平,说得好,多吃点哈,不用和我客气,毕竟这酒菜你一年吃不上一回”。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意气风发的走开了。
周围的人都对我投来了佩服的目光,我都一一接受了,并点头回应,他们就显得更加惊讶了。
“我又不是傻子,我何必和你这傻子多费口舌,既然打不过,那就顺着你罢了,你们看我蠢,我还觉得你们土呢”。
我心里忍不住又吐槽了几句,低着头继续吃着我的大餐。
坐在我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拍了拍我的大腿,满眼心疼的给我夹了一块肥肉,嘱咐我多吃点,并递给了我一个红色的袋子,让我吃完带一些回去。
“谢谢你,吴婶”。
吴婶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这的酒席是十二个人一桌,菜分二十八道菜,荤素都有,还是挺丰富的。
这时候,我们这桌有个老头就开口说道。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村后头死了一个外乡人,那个外乡人听说是来这打工的,一家五口,都靠他一个人养活,就这样没了,也是可惜”。
老头说着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块罗汉肉,满嘴油腻,伸手一擦,又继续扒拉桌上的猪脚线面。
另外一个妇人连忙接着说道。ωωw..net
“确实是这样,而且我还听说,那个外乡人刚来不久,本来打算进山挖点竹笋贴补家用,谁知就死在了山里头,据说,死的时候,双眼睁的老大,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他婆娘后来过来认人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当场就晕了过去,现在还在卫生所没有醒来”。
我们这桌的声音有点大,引的隔壁桌也凑上前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就好像亲眼目睹一样。
“你们都不知道情况,我们这村子有不干净的东西”。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很大,头发发白的老头,腿脚有些不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众人连忙让了一个位置,扶着他坐了下来。
“李爷,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干净的东西”。
有人已经开始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李爷抿了一口二锅头,继续开口说道。
“我们这村子早年是在水库的水底之下,这你们应该都清楚吧”。
众人纷纷点头,大家都知道,以前村子的旧址就是在水库的正下方,后来为了修水库,将整个村子移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村子也被分散成了好几个地方。
“那是六十年前的事了,村子里突然通知要搬迁,因为给的钱也多,所以大家都很愿意搬,只有一户人家怎么说也不肯搬离,我记得那户人家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老人死活也不肯搬,还说到,如果要是搬了这里,那么她的祖先肯定会怪罪于她,因为她的祖坟就在那,村里的人怎么劝都没用,拆迁队来了她就堵在家门口,死活不肯,拆迁队没办法,只能往后推迟日子”。
众人听的十分认真,已经没有几个人的注意力放在酒桌之上,我连忙多吃了一口,还往袋子里夹了好几块肥硕的猪蹄。
嘿嘿嘿嘿,你们尽管听故事,我的肚子再不吃也得讲故事了。
李爷看了我一眼,并未在意,抽出一根牡丹烟,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之间,他继续说道。
“谁知道,第二天那户人家的房子就突然发生了火灾,还好老人小孩跑得快,老人抱着三岁大的小孩,在家门口哭的稀里哗啦,当天晚上她就疯了,留下了一个小孩,大家没办法,只能把小孩抱回家中,轮流照看”。
“然后呢?那小孩呢?您说的不干净的东西又是什么”。
周围的人开始催促着李爷继续往下说。
李爷清了清嗓子,不负众望的继续。
“过了一周,大家都搬的差不多了,那疯了的妇人突然跑到了山里,一头撞死在后山的石碑之上,村里人就在原地给她挖了一块墓地,葬了起来,那唯一剩下的孩子却每天夜里大哭,嘴里大喊着,不要,奶奶,不要,我不走,那声音哭的十里八乡都听得见”。
听到这,有些人已经开始害怕,摸着自己的手臂,安抚竖起来的汗毛和鸡皮疙瘩。
“这情况维持了一个多月,有一天,这孩子突然不哭也不闹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天啥也不吃,就这样坐着,村里请了医生去看,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有个村民建议请个道士来看看,可能这孩子是撞邪了”。
“第二天,道士就来了,看了看男孩,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多说什么,背起男孩就往后山走去,到了后山,道士将男孩放下,走到了疯妇人的墓碑前,轻轻的敲了敲,嘴里念念有词,具体说些什么,我也没听的清,只记得那墓碑就冒起烟来,随即男孩就晕了过去”。
“等到男孩醒来,他已经好了,那道士也给了一张符贴在了男孩子的背上,嘱咐他晚上不能撕下来,明天早上再丢掉”。
“男孩乖乖的回去,也不敢撕掉那张符,就这样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道士就来到了男孩的房间,将那张符烧了,放入水中,倒在了疯妇人的墓碑前,在那之后,男孩就再也没有任何异常,只是那墓碑就一直留在了那,一直到现在还保留在那”。
“不对吧,李爷,按您这说法,这事也解决了,那和外乡人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您说的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个啥?”
一个中年男人一脸不信的开口问道。
众人也纷纷点头,有些云里雾里。
李爷也没有生气,只是看了看后山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那道士临走的时候嘱咐男孩,每年都必须来墓碑这上一炷香,必须得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点上,那男孩后来也都遵守这道士的话,每年都来上香,直到他娶了媳妇,他媳妇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就不肯他丈夫继续上香了,谁知道,第二年,那男孩夫妻两人就突然溺水身亡了,后来村里人觉得他们罪有应得,就把他们和疯妇人葬在了一起,也就是现在的老墓碑,那道士后来听说了这事,又跑回来墓碑这,望了望墓碑,长叹了一口气,让我们不要再去后山,还把后山那一块地圈了起来,说,不能动也不能拆,甚至都不能进去,之后就住在了村子里,直到去世前,告诫我们,不能动,等着以后有人来收”。
听众之中有人连忙附和,他们家都有这条不成文的规定,不让进后山,更不允许走到老墓碑附近。
“所以我说,不干净的东西就是这个老墓碑了,至于那外乡人,肯定是闯入了那块后山禁地,才发生了不幸的事”。
李爷猛吸了一口烟,接着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众人也都不再谈论这事,个个面有菜色,也不知道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这个故事我也听说了好几次了,不过这么具体的还是头一次听到,心里不免有些怀疑,这世界真的有鬼?如果真的有鬼,那到底鬼又何去何从。
道士生涯第零年,我第一次接触到鬼的说法,也第一次产生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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