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冷把阙月生送回去的第三天斥候就传回来消息说后阙国大军正在收拾营帐像是准备开拔,这是乌尔敦最正常的反应,当然也不排除是故意做出来给宁军看的假象,更多的斥候分派出去盯着后阙国大军营地的动向,一旦后阙国大军真的撤走的话那么将是宁军和安息人的决战到来之日。
已经春暖,沈冷看到大帐外面的草地,草虽然不高但已经把地面铺了一层,人真是很奇怪的一种东西,沈冷一直都觉得人很矛盾。
“你说,人喜欢绿色吗?”
沈冷问陈冉。
陈冉顺着沈冷的视线看了看草地:“喜欢啊,如果山水无绿色,谁还会寄情于山水,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看着满眼的绿色就会觉得很舒服,尤其是到了草原上看看那一望无际的绿,真的让人心胸开阔还想放声大喊。”
“那人们为什么用喜欢的颜色来表达不喜欢的事。”
“比如?”
“帽子。”
“......”
陈冉看向沈冷:“这么有哲理的问题你是怎么想到的。”
“因为我看阙月生一点都不像是后阙人。”
陈冉:“关于阙月生的故事已经很悲伤了,你要是再加点什么料的话那还有没有人性。”
沈冷:“那就此打住。”
陈冉问:“何时决战?”
“等。”
沈冷看了看天空,陈冉却不明白为什么看天空。
最近几天沈冷也很奇怪,总是会出去找一些当地的牧民聊天,一聊就是半个时辰,聊过之后还会给一些金银之物,虽然不多,可牧民自然拿了也欢喜,一开始陈冉以为沈冷是在收买民心,让吐蕃人不那么仇恨宁人,可这种做法效果并不是很大,传播速度远不够快。
“等什么?”
陈冉好奇的问。
“等风。”
沈冷笑了笑:“风来,就是决战。”
吐蕃王庭。
伽洛克略站在城墙上看着外边,王庭的城墙足够高大足够坚固,所以他并不是太担心宁军能轻易攻破这里,他注视着后阙国大营那边,弃聂嘁已经去了三次,可是后阙国大丞相乌尔敦似乎铁了心要走,伽洛克略猜测着大概是乌尔敦的儿子被宁人放回来了,所以他本就对那个叫沈冷的宁人已经足够重视现在不得不更加的重视。
“弃聂嘁。”
“臣在。”
“你知道一个合格的将军要懂得什么吗?”
“天时地利,兵法战阵。”
“你说的不错,可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心。”
伽洛克略看着后阙国大营那边说道:“后阙人要走了,说明沈冷把乌尔敦的儿子放了回来,早不放晚不放在这个时候放回来,就是在让乌尔敦做选择,乌尔敦已经没了家,但他还有军队,数十万精锐的军队足以让乌尔敦在西域再打下来一片根基之地,一切都可从头再来,而若是乌尔敦留下与宁军决战的话,什么都没了。”
弃聂嘁脸色很难看:“臣三次去见乌尔敦,第一次他还满口答应,第二次见他的时候他说已经在准备决战之事,可昨日我再去见他,他推脱说身体不适没有见臣。”
“任由他走?”
弃聂嘁问伽洛克略。
“不然呢?”
伽洛克略笑了笑:“沈冷是朕见过的最会打仗的人,他不一定是最会练兵的,也不一定是头脑最敏捷的,但他最懂得什么是打仗,在打仗之前先明白战争是什么......人心啊,他用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控制了战局,谁又能想到左右这场战争的居然会是乌尔敦的儿子,你说不放后阙人走,那么怎么办?咱们先出兵和乌尔敦的几十万军队打一仗?”
弃聂嘁长叹一声:“臣只是不甘心。”
“朕也不甘心。”
伽洛克略道:“你去准备一下,明日你率军向沈冷的军队进攻。”
“啊?”
弃聂嘁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进攻?”
“是。”
弃聂嘁心里震撼:“陛下,此时咱们有王庭城防坚固,何必主动进攻?”
“风要来了。”
伽洛克略看向弃聂嘁:“和沈冷比起来你真的相差太远,东边的沈冷和北边的唐宝宝为什么都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在等风,每年三月末四月末吐蕃王庭这边就会有飓风,从东北方向来的风,朕亲自和吐蕃人聊过,你聊过吗?你知道怎么做一个将军却没有去做,你嘴里说着要懂得天象地理,可你却只是脑子里知道,如果风来了,宁人的抛石车借助飓风的威力射程能更远,羽箭射程也会更远,最主要的是他们借助风力让王庭变成一片火海,他们会从东北方向发起猛攻,一定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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