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肃手里的核桃盘得更快了，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毛头小子屡次三番跟他作对！
汪肃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明明如今贩卖大烟如此高利，闻霆却非要挡他发财的路，那就留不得他了！
这里可是他汪肃的地盘，今日必让闻霆这个毛头小子有来无回！
看着看着，汪肃阴狠的目光一转，又落到了姜柚的身上，待看清她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顿。
好家伙，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居然比那陈小莺长得还要合他的胃口！
眉眼白净漂亮，气质看起来三分娇柔，三分乖巧，还有几分自持的矜贵……他可太喜欢这样的小姑娘了。
他后宅里十几房姨太太，加起来可都比不过这一个！
而且这人居然闻霆是带来的，更是让汪肃凭空深处的几分征服欲和强占欲。
越上年纪，他就越喜欢这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稚嫩、娇弱，还干净。
汪肃微微眯起眼睛，本就小的眼睛藏进了眼袋里，眼神带了几分淫邪之气。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等他把闻霆这个毛头小子给处理了，就把这个女孩收作第二十房姨太太！
汪肃想得正美，只听得“咻”的几声破空声，他的脸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抽了两巴掌，诡异的风里夹杂着冰凉的雪花，抽得他的脸颊生疼。
汪肃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背贴在椅背上，惊疑不定地捂住脸。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妖风？
感受到汪肃的打量，闻霆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闻霆的目光当即就冷了下来，漆黑深邃的眼瞳泛着无机质的冷意，他不动声色地把姜柚挡在身后，隔绝了那道猥琐的视线。
他心里有些后悔了，就算要看好戏，也不应该把姜柚带到汪肃面前的。
看着汪肃色眯眯的眼神，闻霆恨不得挖掉他的眼睛。
姜柚乖乖站在闻霆身后，勾着他的手指，小声地说道：“等会儿我去打听一下陈小莺在什么地方。”
她没注意汪肃，而是一直在关注周围的环境，想找找后院在什么位置，既然陈小莺是被迫的，那现在肯定是被关着的。
闻霆没说话，只是被勾住的手指动了动，像是在点头。
与此同时，心中本就有些惊恐的汪肃隔空与闻霆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发怵。
闻霆惯常以笑脸示人，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很是深不可测，这还是他第一次毫不掩饰地露出如此凶戾的眼神。
汪肃内心有些松动，不打算在动手之前撕过脸，先一步收回了目光，反正等闻霆死了再说也不迟。
闻霆转身对姜柚说道：“你先去，我等会儿就来找你。”
他还不忘对闻钦说道：“大哥，她就暂且交给你保护了。”
他不想带着姜柚去见汪肃。
闻钦严肃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会保护好她的。”
姜柚在闻霆的掌心挠了挠，就带着肩头蹲着的闻钦猫猫从另一边走了。
看着猫猫身上炸起的毛，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闻钦蹭了蹭姜柚的脸颊，否认道：“没事，只是有些激动。”他才不想说起那个猥琐老男人，平白脏了她的耳朵。
姜柚知道他喜欢热闹，倒是没有多想。
见姜柚离开闻霆独自离开，等待许久的何佳莹赶紧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
等到闻霆走到面前，汪肃这才装出一副才看见他的模样。
他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脸，起身有些艰难，嘴上倒还是挺热络：“哟，这不是二爷吗？今儿个人太多了，没第一时间注意到你，真是招待不周了，快请坐吧。”
闻霆冷淡地笑了笑，说道：“督军举办宴会，还送了请帖，我怎么能不来呢。”
“只不过督军也知道，我刚出院不久，很多事都还没来得及料理，来得匆忙，没有带什么好礼来，还望督军别见怪。”说着，闻霆朝身后跟着的长生示意道：“长生，还不把准备的贺礼给汪督军过目一下。”
沉默寡言的长生把装礼物的锦盒放到了汪肃面前的桌子上。
汪肃跟神色淡然的闻霆对视了好一会儿，这才随意指了身后一个带枪的兵：“你，还不快来把二爷给我送的礼物打开。”
闻霆倒是不意外他的做法，似笑非笑的地说道：“督军还是这般谨慎。”
汪肃咧嘴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毕竟我是贫苦出身，靠一柄枪杆子，拼了命才实打实挣出来的功劳，仇家太多了，不像二爷，身后有人撑腰，怕是不能理解我的苦楚咯。”
他话说得好听，实际上最贪生怕死的就是他，打仗的时候，他是能躲则躲，甚至还当过逃兵，能有今天的成就，靠得更多是溜须拍马。
“督军说的是。”闻霆笑了笑：“督军的功绩，林司令没少跟我提起。”
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林司令和汪肃是一个部队出来的。
汪肃曾经还只是林司令手底下的一个小兵，林司令对他可谓是知根知底，因为他当逃兵的事还把他责罚了一顿，然后从小队踢了出去。
后来要不是他找了门路，调去了另外的小队，恐怕都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了。
从那以后，汪肃心里都快要恨死林司令了，两人现在一起在上海治军，林司令跟闻霆联合在一起处处跟他作对。
他一直恨不得把机会把这两人都杀掉。
听闻霆提起林司令，汪肃显然想起了这件不开心的事情，脸都要绿了。
这时，被点到的兵站了出来，见汪肃点头，这才伸手揭开了锦盒。
猝不及防之下，里面放着的礼物就暴露在了汪肃的眼前。
看着里面血肉模糊的断手和沾了血的手枪，汪肃的瞳孔紧紧缩了一下。
好在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伸手盖上盖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劳烦二爷了，还要你亲自送来。”
闻霆笑得如沐春风：“督军客气了，都是礼尚往来。”
汪肃抿了抿嘴，唇角却勾不起来，反正对于他派杀手去杀闻霆的事，彼此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再装也没必要了。
他只得把目光放回了戏台上：“二爷快请坐，可别错过了接下来的好戏。”
“当然。”闻霆施施然地坐下，眸中含着冰冷的笑意：“接下来还有一出大戏呢，闻某自然不能错过。”
听了这话，汪肃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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