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秧简直要忍不住尖叫了,她想说是的,她想说飞星哥对我和从前一样好,但是迎着付璃嘲讽的眼神,她却忽然想到了今天在胭脂铺子里的遭遇,那些人嘲讽她失贞……
飞星哥,飞星哥也是男人,他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
他会不会也觉得我失贞,所以才不愿意碰我的?
这样的念头好像密集的鼓点一般在她的心头敲击,让她疼痛不已,她嘴唇微抖,想说什么,但又和之前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却是姜慈开了口,“付姑娘,正巧有事找你,过来吧。”
付璃唇线紧绷着,她撇了黎秧一眼,并不多言,跟着姜慈进了屋子里。
……
再次站到这个地方,她还是浑身都不自在。
付璃颇为排斥的坐在圆凳上,眸子里是深深的戒备。
姜慈觉得有些可疑,付璃自从进了这间屋子,感觉她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姜慈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付璃说:“洗衣裳。”
“洗衣裳?”
付璃点点头,语气似乎很无所谓,“就是洗衣裳,园子里人多,每天练功难免出汗,衣裳都是每天送到洗衣房的,那些人就会把衣裳都丢给我洗。”
姜慈垂眸,语气很关切,“这样的话,你很辛苦吧?”
她拿起付璃的手,仿佛一个知心大姐姐。
付璃的手很粗糙,这倒是并不奇怪,学唱戏很辛苦,基本功也难练,没有谁能保持一点不糙的。
付璃抿了抿唇,说:“辛苦倒是还好,这些……也是我应该的。”
“应该的?什么意思。”
付璃扯了扯嘴角,“我的来历,娘娘没有调查清楚吗?”
姜慈反问,“为什么要调查?”
付璃倒是呆了片刻,随即才若无其事道:“不……我的意思是,我还以为娘娘知道,我从小被班主收养,后来黎秧被掳走时,我便代替她成了正旦,她回来以后,我过去所拥有的一切便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因为这层尴尬的关系,园子里欺负我的人不少。”
她说欺负的时候,还是一样的平静。
姜慈说:“你没想过告状吗?”
付璃微微歪头,“告状?像谁告?”
“班主啊。”姜慈的目光里满是天真。
付璃说:“在班主眼里,我哪里比的上自己亲儿子和儿媳妇?我这些事情,说起来也就是小事而已,本来就算不得什么,哪里值得他们小题大做呢?”
姜慈慢吞吞的点了点头,像是忍不住问,“那你和沈飞星,是什么关系?”
付璃沉默片刻,最后才哑声道:“我自小,便爱慕他。”
姜慈一愣。
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
不是我们有过什么,也不是我们曾经如何,而是我爱慕他。
付璃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沈飞星的时候,她浑身都是脏兮兮的,班主带她上船的时候,她瘦巴巴的,像只小流浪猫,而沈飞星则完全不一样,他穿的很好,长得也很好,小脸紧紧的绷着,脸上一点笑容也看不见。
最开始的时候,是感激。
她很想报答沈南,因此,她对沈飞星特别好,只可惜园子里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不知一个两个,她根本就是完全排不上号的那一个,毕竟她胆子也小的可怜,但是慢慢地,她发现有个叫黎秧的小姑娘,和她差不多大,但是比她来得早,她已经和沈飞星很熟悉了。
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沈飞星才会露出笑容来。
年幼时的付璃不敢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后来呢?后来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付璃三言两语交代了她和沈飞星纠葛的这段日子。
她细想的时候满腹委屈,但是真要说起来,却是说不出什么话了,她说沈飞星把她晾在院子里一晚上,夜凉如水,她隔天清早便发了高烧,可那也是她甘愿的。
她说沈飞星对她冷言冷语,可是后来想想,自己似乎也从未说起过自己的不满。
她总是这样,习惯性把错处归到自己的头上,哪怕今时今日,也无法改变。
“今天早晨,你在哪里?”姜慈问道。
她露出一个笑来,“您是想问,沈飞星死的时候,我在哪里?”
姜慈说:“对。”
她一耸肩,“今天早晨我在睡觉,他不是我杀的,但我知道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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