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岫白露出淡笑,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小姑娘的头,在半空停住又收回。
“回到山林不好吗?”
那里才是属于她的天地,这方院子终究要成空的。
明诗将他的克制与隐忍看在眼里,手指颤了两下。
“你不是我,怎知我喜山林?”
语毕,她没有再看他,往外走。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温岫白望着自己伸出的手,烛火下,手指清瘦而冰冷。
而已经出了屋子的明诗则难受至极,她明白他的苦,也清楚这一切都是为她着想,只是她不想。
纵然不能做什么,但至少,她想陪着他。
在他认为的最后一个月,好好陪着他。
温岫白的性子和玄寂的截然相反,他将自己的情感藏得很深,如果知道注定会带来痛苦,他宁愿从不揭露。
自由自在的小狐狸,不该因为他这份情愫而受到掣肘。
这一夜,温岫白到很晚才睡着,屋内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咳嗽声。
明诗在屋外站了一夜,听着里面的动静,眸子定定看着天边的月。
翌日,白马寺来了很多香客。
威远侯夫妇三步一拜,一直从山脚到白马寺,额头都磕出了血,依旧没停止。
最后在菩萨面前,夫妇两人面色灰败,求见了玄灵。
玄灵何尝不知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他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命数之事,他已经为玄寂破了太多次例,上次勘破天机已经是极限,这次若再透露,得到的结果将是万劫不复。
威远侯夫妇丧气离开,惹得前来的香客纷纷侧目。
白马寺的院子,还能听到低低的咳嗽声。
威远侯夫妇站在外面,最终还是没进去。
明诗刚好出来,看到他们离去的马车。
清禾脸上含泪,保持行礼的姿势。
“那是威远侯?”
明诗手上捧着一束枯枝,是从温岫白的屋子里拿出来的。
这还是前几天折来的花,可惜已经枯萎,为避免他看到了更加不好,所以她直接拿出来了。
“是,侯爷和夫人在佛祖前跪了一天,却连主子的一面都见不到。”
清禾愣愣的,叹了口气,去了后厨。
主子爷的药快好了,他得去盯着。
马车已经远去,明诗将枯枝扔掉,出了院子。
白马寺后山的梅花开了,她去折一些回来。
温岫白咳嗽个不停,听着都揪心。
药熬好了,清禾端进去。
温岫白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比昨天的脸色更差了。
“世子,药来了。”
清禾扶着他坐起身,将药碗递给他。
温岫白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拒绝了清禾一同送来的蜜饯。
蜜饯再好甜,吃在嘴里也是苦的。
清禾为他掖了掖被子,将空碗拿出去。
身后的咳嗽声不断,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
明诗折了几支梅花进来,闻到了血腥气,连插花都顾不得,随手一放就过去扶着。
温岫白的咳嗽越发剧烈,伴随着吐出来的是血,连帕子上了都红了一片。
明诗想要输送灵气进去,被系统阻止。
【陛下,不可。】
若是此刻动手,会遭到反噬。
明诗只能作罢,咬了咬牙,给他擦着嘴角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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