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雄彭挥了挥手,道:“老身如今身败名裂,没什么不能说的。四千年前那场献祭,冤种皇帝下了血本,我们原本是仙界的仙人什么宝贝儿没见过?但献祭的宝物,连我们都动了贪心。不过最让我们动
心的,还是祖龙献祭的一个少年。”
封禅台到了。
许应登上封禅台,在前引路,仔细聆听。
时雨晴心中微动,瞥了许应一眼,笑道:“前辈,那个少年是?”
“反贼。”
摊彭回忆往昔,道,“上头说,这是反贼的第七次飞升。这次若是让他飞升成功,就会出大问题。我们奉命在他飞升途中堵截他,将天路打穿,总算将他拿下。死了太多人了。”
时雨晴呆了呆:“七次飞升?”
她原本以为雌彭说的那个反贼是许应,但听到七次飞升,便不敢那么肯定了。
摊彭回忆起当年的战役,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喃喃道:“各路强者,像是割草一样被他屠杀,一招一个!哪怕是仙人,也是一招一个!我在他面前,几乎没有出手的勇气,我从未见过如此神通”
时雨晴柔声道:“前辈的命一定很好,所以才能活下来。”
她的轻声细语彷佛能安抚维彭的内心,让雄彭情绪稳定下来。
雄彭平定心中的恐惧,摇头道:“我不是命好,而是命硬。那些本事比我好的,地位比我高的,天分在我之上的,还不是死在他手中,一了百了?但我却活下来,活到最后。”
他们登上封禅台,许应重回故地,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祖龙献祭昆仑,六祖的虚影浮现在天幕上的那一幕。
摊彭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道:“但他还是败了。我们将他镇压,切下他的洞天。他的洞天是好东西,不过那时,大家都不放在心上,没有人在乎这六座洞天。那些位子比我们高的仙人,选择了他的神桥,他的三关,他的瑶池,还有十二重楼。嘿嘿,他们将这些宝贝儿分光了.…”
许应的心脏抽搐一下,声音有些沙哑:“他们?他们是谁?”
摊彭笑道:“当然是和我们一样的冤种。不对,他们是大冤种!当年他们与我们一样奉命下界,以为处理掉大恶人,就可以升官进爵,可是没料到的是上头直接抽了梯子。”
她哈哈大笑,状若疯癫:“仙界那些狗娘养的老爷,抽了梯子,不许我们返回仙界!”
她仰头望天,面带戾气,怒声道:“明明说好的,拿下大恶人之后,便让我们返回仙界,升我们的官!狗娘养的不让我们飞升,说什么天道,说什么渡劫!咳咳咳!”
这老妇人大口吐血,气息衰落。
时雨晴连忙上前,取出一粒仙果喂她服下,道:“前辈,这是晚辈在昆仑山上寻到的果子,多半可以治愈前辈的伤势。”
催彭镇住道伤,摇头道:“你这丫头倒是心善,不过我的道伤非仙草仙果所能治愈。当年上头让我们渡劫飞升,真是他娘的,那超级天劫何等凶悍,哪个能渡过?分明就是坑我们,想灭口!”
她唾骂良久,各种脏话不绝于耳,没有催祖的气度气质,俨然破罐子破摔。
“嘿嘿,那些地位比我们高的家伙,选择三关重楼神桥,以为选的比我们好。但不能回到仙界让他们惊慌起来,才知选择洞天才是最好的途径。”
老妪摊彭笑道,“选三关,选重楼,选瑶池,都只是增加法力罢了。但选洞天,可以炼化仙药而不死。他们发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我们炼化了洞天,岂能给他们?这洞天了不得,是雄祖洞天,唯一的真传,可以真正炼化仙药,得以长生。就算是不死民都没有这样的真传。”15
时雨晴笑道:“前辈的命好命硬。”
雄彭越看她越顺眼,道:“可惜,我们有六人,每人只能得到一个摊祖洞天,若是能将六个雄祖洞天都聚在一个人身上,嘿嘿,那就可得真正的长生了。”
这老妪回想当年,道:“我们都这样想,难免不对付,都想干掉其他人,独吞他的六秘。不过我们都没有把握干掉其他人,活到最后,只好相互合作,用滩祖的名义收割天下人。”
她咧嘴而笑,道:“我们只需将摊法传给那些前来昆仑祭祖的帝皇和随行官员,他们便会把摊法传出去。我们传的摊法其实是好的,是不死民的雌法,并不传假的。想要收割天下人,须得有些气度。但他们传出去,就动了手脚。”
她笑得很开心,道:“你惦记着别人手中的仙药,别人惦记着你的命。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我们告诉他们,我们手中有可以飞升的仙丹,他们就会回到这里,向我们求仙丹,然后服下我们的仙丹,就会成为我们长生的仙丹。”
时雨晴恭维道:“前辈只是顺应人心,人心就是天道。”
“当年冤种皇帝向我们献祭那个少年,我们一下子便认出,是他。那个七次渡劫的人。”
雄彭叹了口气,道,“他还活着,我们斩去了他的所有修为,他却还活着。我们都想得到他,我们知道,只有得到他,才能战胜其他五个老东西,抢来他们身上的雄祖洞天。可惜,我们都太贪了,都想独享……”
她摇了摇头。
突然,维彭醒悟过来,向许应恶声道:“臭小子,我和你媳妇儿说话,谁让你也停下了?还不快打开这座楼阁!”
许应上前,推开无极仙阁的门户,仙阁中一股浩瀚又缥缈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这座楼阁中有一间书房,书房供奉着一卷卷轴,应该便是无极图。
许应取出几炷香点燃了,向雄彭道:“前辈若是求无极仙图办事,还请向仙图上香,仙图才会帮前辈联络仙界。”
难彭对他手中的香视而不见,冷笑道:“老身本是仙人,与无极仙翁是故识,见他不拜,岂有对他的仙图上香的道理?”
她走上前去,喝道:“仙图,醒来!”
那卷卷轴忽然打开,图中空无一物,是一张白纸,却有神识波动,道:“原来是彭烟仙子,有礼有礼!”说罢,画中浮现出一个小童,向雄彭见礼。
雄彭道:“免礼。你通知你家主人,老身要与他会面。”
仙图不敢怠慢,过了片刻,便见仙图中景象一变浮现出一座仙岛,玉宇琼楼,奢华非凡。
一个白发老仙出现在仙图中,惊讶的望向摊彭,道:“当年的彭烟仙子,今日居然已经化作老妇。彭烟道友,你不是在昆仑吗?为何有空到我无极宗了?”
摊彭道:“昆仑被人端了。如今我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已经走投无路。幸好还有你的传人在山上,否则我也不好寻到你
……
白发老仙便是无极仙翁,闻言惊讶道:“我无极宗已经被灭门了哪里还有传人?”
雄彭惊讶道:“就是顾飞鱼”
她转过身来便见许应的面目变化成那个让她恐惧到战栗的面孔。
一座青铜山峰迎面而来,与她周身伤口共鸣,道伤顷刻间将她全身撕裂,那是让她绝望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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