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哥两个字咬牙切齿般从越希曜的牙齿缝中透露出来。
在他昏迷的期间,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萧子鹭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黑狐狸,一不留神,深深肯定会被骗得尸骨无存。
所以,他有必要跟萧子鹭友好交流。
当深深还在愣神的时候,应景已经把帐篷搭建好了,他全身淋湿,雪白的衬衫下透露隐隐约约的腹肌,向来冰冷禁欲的脸上多了一抹潮红。
深深问道:“应景哥哥,你发烧了吗?”
他身上都被淋湿了,不仅上衣可以揪出一滩小水洼,就连裤腿都灌了铅似的,又黏又沉重。
“应景哥哥,快点把衣服脱掉,躲进被子里面去,不然会着凉感冒的!”深深严肃地像个小老师,“小丽老师告诉过我,洗完澡得擦干净,不然感冒会烧掉脑子,就像电脑死机一样,烧出故障来。”
应景头有些昏昏沉沉,低声嘱咐:“你快睡觉,哥哥身体很好,不会有事的。”
深深才不信,她气鼓鼓道:“快点蹲下来!”
应景异常乖巧,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帐篷内挂着发光的小灯笼,淡黄色的光斑照耀在他的脸上,剑眉入鬓,微抿的嘴唇。
应景哥哥好帅呀。
深深不由自主盯着他的脸颊看。
时间久了,应景哥哥没有说什么。
深深这时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应景哥哥此时乖巧得像一条小狗狗,疑惑地看向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深深抿了抿粉红色的唇瓣,精致可爱的小脸蛋上满是担忧,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手探了探应景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她惊呼一声:“应景哥哥,你发烧了!”
应景固执道:“我没有发烧,深深快去睡觉吧,哥哥守着你睡。”
他黑沉的目光深不见底,脑子一团浆糊,全是凭借着身体本能说话,只觉得身体很热,全身上下都像是在火炉中烤,黏糊糊的沉重感拖着他,仿佛沉浮在水中一样。
下一秒就要死去。
死、去。
一想到这个词,他清醒了片刻,站起身,无意间打翻了小灯笼,轰隆隆一声,外面打雷了,深深吓得发抖。
她害怕打雷,让她想起了被拐卖在大山的日子。
那群人家对她又打又骂,让她吃猪食,还说长大后要嫁给他的傻儿子,成为他的共妻。
满口黄牙的大叔眯起了浑浊的双眼,笑得猥琐,盯着她尚未发育的身子骨看,甚至摸了摸她的屁股,吓得深深抖个不停。
“躲什么躲!赔钱货,老子把你买来是为了享福的,赶快把今天的衣服给洗了!”
那时候是深深的第二世,重生之后无尽的迷惘和无所适从,一睁开眼便是无尽的谩骂,一个不符合黄牙男的心意,就要遭受一顿毒打。
还有他的傻儿子,总是喜欢在她面前光裸着身子,欺负她,吓唬她。
那是一段无比凄惨的回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
深深不是没有想过逃跑,逃跑之后,总会被全村的人抓回来,关在一个猪笼里游街。
猪笼里满是屎和尿的臭味,满地的菜叶以及笼子上沾染的血迹。
一瞬间,深深脑海中涌出来不少噩梦般的记忆。
其实每一世,她都有过得不好的时候。当时在大山,要不是偶然撞见子鹭哥哥,被他看出端倪,然后短短一个月内,把村子里所有被拐卖的女性救了出来。
她不过是其中一个,却成为了子鹭哥哥的妹妹。
是他亲自把她带回家的。
深深喘气,小小的身板颤抖无比,大大的眼睛流露出害怕,整个人缩成一小团。
好黑,好害怕。
深深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
砰的一声,应景倒地,他浑身发烧,脸上布满了红晕,眼尾染上了雨水,像是泪珠般惹人怜爱。
越希曜和萧子鹭本来在搭帐篷,见应景进去之后没了声响,况且灯光也没亮,自然是意识到出事了。
等萧子鹭进去的时候,怀中蹿进来小巧的身躯,正是深深。
深深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罕见的无措,她眼泪一直掉,湿润了小半衣服,身子颤抖,道:“子鹭哥哥、希曜哥哥,快点救救应景哥哥吧,他浑身好烫,是不是快要死掉了?小丽老师说发烧的温度太高,也会导致死亡的。我不想要应景哥哥死。”
她不断恳求着。
忽然间,外面又一声惊雷,带着闪电,吓得深深直接倒在地上,明明自己害怕无比,依旧说着:“快去救救应景哥哥!”
“不要管我、不要、不要管我……”她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一个劲地说道:“去、去救……”
萧子鹭叹了口气,从第一次见面,他不知道深深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十分害怕会丢弃她一样。
不敢大声说话,行为举止、语言中都带着讨好。只想着对别人好,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
“傻孩子。”萧子鹭神情温柔,一把抱起深深,把她放在床褥上,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发烧了,这温度看起来有39度。”
越希曜扶起昏沉的应景,被烫的差点把他重新扔在地上,道:“大哥恐怕烧得更严重,估摸着有40度了。大哥身体素质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萧子鹭淡淡道:“他不是身体差,是思虑过度,外加有几日没有休息好,连夜奔波,还招惹了野兽袭击。感冒了很正常。”
“那深深呢?”越希曜担忧道:“深深不会出事吧?”
“小孩子身体抵抗力低,身子骨差,这雨下得急,还打雷,她害怕外加淋了雨,昏过去了。”萧子鹭看出了病因。
他把深深放在地上,低声吩咐道:“我去采药,你在这里好好看着他们,我待会儿回来,现在条件简陋,只能这样做了。”
“行,我听你的,你快点回来,我害怕他们一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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