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尴尬地陪笑，没想到今天刚好碰上这群小混混。

厉云霄冷下脸，分明是生气了。

苏糖立刻抓住他的手，示意他别动。

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他们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运气不太好，不过解决了。”

这时候，律师擦着额头的汗回来了。

他看了看苏糖，抱歉地询问道。

“还要看吗，不然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他显然也不太喜欢这个地方，还没怎么着就先赔一笔钱。

“到外面去吧。”

苏糖都快吐了，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等到了红灯区外面，律师还没开口呢，苏糖率先问道。

“我妈……来过这里？”

她抬眸盯着律师，神色凝重。

里面的环境那么糟糕，重点是，这里还是那种地方……

苏糖眉心紧锁，脸色似乎比刚才还要糟糕。

苏映水到底在美国经历过什么？

难道那些表面的光鲜全是假象，是用肮脏的方式堆起来的门面？

一眼就猜到苏糖在想说什么，律师连忙摆手。

“你先不要乱想，听我说。”

“你妈妈确实来过这里，不过她是被拐来的。”

律师轻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魔窟般的地方，继续说道。

“经常有蛇头从各种地方拐带女人卖到这里，有段时间非常流行亚洲面孔。”

“这里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每年都会死很多人，也会新进很多人。”

他说着，收回视线落在苏糖身上。

大概是不想说得太残酷，转而笃定地给了一句。

“你妈妈在这里没有做皮肉生意，她被拐来的时候就装瘸腿。”

“行不通后又装疯卖傻，管理的人被挠怕了，也烦了，就让她去刷碗。”

说到这里，律师很讽刺地啧了一声。

“你能想象吗，就这种地方居然也有所谓的公司文化，还包吃住。”

“……你是说，她会到美国，是因为被拐卖了？”

苏糖听得皱眉，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也抓到了重点。

“对。”

律师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怅然若失地说道。

“算是被美国梦骗了吧。”

“……”

苏糖沉默了，她有听外婆说过。

她妈妈是一个不安于天命的人，算命的说她没有发财命，她就偏偏要去闯荡。

生下她后，说什么两年内会回来接走，让她们都过上好日子。

结果这一等，就是二十几年。

所以在苏糖眼里，苏映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可如今知道她曾经也是一个受害者，苏糖的心情很复杂。

律师看她不说话，叹了口气，再次说道。

“这里的人员更替十分频繁，你妈妈后来找了个机会逃走了。”

“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怎么通。”

“她去过唐人街但没得到帮助，一度都睡在天桥底下。”

律师说起这些，十分感慨。

他似乎很想说服苏糖去理解她的妈妈，因为这一路实在太苦了。

“那她……”

苏糖下意识想接着问后续，可喉头骤然一缩，停下了。

律师看着她，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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