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没有隐瞒：“他想杀我，被我反杀掉了。”

他本是打算撒个善意的谎言，又觉得天煞的死或许可以让葛老以后睡的安稳。

葛长生一阵沉默，手掌摩擦着止血膏，心神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是为了报复你吗？”

葛长生忽然问道。

“算是吧，有一部分的原因。”

秦枫点头，更确切的原因，是红花会的最后一搏。

葛长生点点头：“小雪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

秦枫笑道：“百合医馆做起来了，她每天忙的不亦乐乎，还给我打电话说，等闲下来就来金陵看望您。”

“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葛长生长长一叹：“当年她在你父亲怀里的时候，就剩下最后半口气。”

“我都以为她要死了，可谁也没想到她能活下来，还长这么大，有一个精彩人生。”

“是的。”

秦枫点点头：“你说过，那年瘟疫我小姨感染后被丢进稻场等死，是我爸冲进去救了他，还被人打断一条腿。”

对沈雪，秦枫一直是感激的，在南都无依无靠，沈雪给了他家的温暖。

“不是你爸冲进去救她，是当时村长打断你爸一条腿，把他扔进去的。”

葛长生忽然开口。

秦枫瞪大眼睛：“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

“当时疫情严重，死了不少人。”

“你父亲是那里唯一的医生，我们一起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阻止瘟疫蔓延。”

“眼看着村子里死的人越来越多，尸体连稻场都无法堆下。”

“沈连柱作为村长，在沈雪也感染扔进去等死后，就带着一帮村民把你爹从家里拽出来，打断一条腿丢进去。”

“还绑了你母亲。”

葛长生叹了口气：“你父亲要是治不好沈雪，解决不了瘟疫，不仅仅是打断一条腿那么简单……”

秦枫皱眉：“不会吧，我爸欠他们的？不治病还要被打死……”

“因为你父母不是沈家村的人。”

“什么？”

秦枫戛然而止，这老头今天晚上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了。

“我爸亲口告诉你的？”

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他没说，但是我看的出来，也从其他人嘴里听过到一些。”

“是沈家村收留了他们，让他们住在那里。”

“如果你父亲治不好小雪，他们就算把你父母打死，也没人会过问。”

“那个时候我眼睛也没瞎，一生治病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

“你父亲我看不出来，但医术超绝，是我平生罕见，一手太乙神针更是出神入化，令我大跌眼镜。”

“你母亲的气质和言谈举止，和那里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户人家小姐。”

“一个乡村神医，一个落魄大小姐。”

“我本以为是一段不对外人传的佳话。”

“直到目睹了沈连柱对你父亲的态度，我才意识到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葛长生自言自语，然后问了一句：“我大厅里的那张照片你看过了吧？”

秦枫回过神来：“看过了，小仙说照片里那个女人是我妈，但明显不是。”

“的确不是。”

葛长生给出答案：“那个女人是在你出生的第二天去的，管你妈叫姐……”

秦枫目光一滞。

“她好像是从江南来的。”

“江南沈家。”

葛长生一声叹息：“本来我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但是看你每次来都有心事，又救了小仙，才破例告诉你这些。”

他抓住秦枫的手：

“小枫，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听到关于你父母的什么，还是见到什么。”

“但是你要听我老瞎子一句话。”

“你父母，是我在这个世上一辈子，见过最善良的人。”

“当年就算沈连柱不出手，你父亲也打算救小雪。”

“所以也不要怪小雪，她是无辜的。”

秦枫正要开口，忽然响起敲门声，还有九江龙的声音：

“秦先生，孙正兴被我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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