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漆黑的环境里待了一段时间,灯光刚亮起之后,封不觉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
不过他也并没有在适应光线这件事上花太长的时间。
数秒后,他已可以正常视物,其视线也就立即转到了身旁的尸体上。
那的确是一件穿着束缚衣的尸体,尸体的头部和右脚都已不翼而飞;和觉哥此前的判断一致,伤口处流出来的并不是血,而是一种没有任何气味的、呈荧光绿色的不明液体。
“奇怪……”封不觉看了眼尸体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此时,他的手上也还残留着一些粘液,“这液体……在黑暗中不发光吗?”
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便朝着不远处的金属门走去。
咔咔——
没有系统提示,但转动门把后传来的卡顿声,一样可以宣告这门是锁着的。
“哼……不出所料。”封不觉念叨了一句,便又朝着对面的镜子走了过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镜子前,并朝镜面伸出了一根手指,将指尖垂直地抵在了镜面上。
“单向镜吗……”觉哥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在镜子里的倒影,心中念道。
眼下,他所使用的是很简单的“手指测试法”(用手指尖抵住镜子表面,若倒影的手指和你的指尖留有一定的距离,说明是普通镜子;若倒影的手指和你的指尖紧贴,就表明这是单向镜、镜子后面是一块可以看穿过来的玻璃),虽然这个方法并不是百分之百有效(将反射层夹在两块玻璃之间,手指法便难以测出),但此刻,他确是成功了。
当然了,就算用手指测试法没测出来,对于眼前这块大镜子是单向透视镜的事情……觉哥也有九成的把握。
因为这个房间……从功能性上来看,不是“审讯室”、就是“实验容器”。充当牢房的话,有一个问题……牢房里即使没有床铺、也该配个厕所。要不然这个牢房没几天就会自行变成一个无下水道式的大厕所……
那么……既然是审讯室或实验容器,监控肯定是少不了的。
四十年代,虽然已经有了拍摄录像的技术,但距离监控摄像头这玩意儿被发明还早了整整三十年。因此。当年使用的监控手段基本就一种——靠人盯着。
若是在监狱之类的地方,派守卫隔着铁栅栏或窗子看着就是。而在这种秘密的地下实验基地里,多半就是透过单向玻璃进行观测和记录了。
“总觉得……这镜子的后面有视线在盯着我。”封不觉心道,“但单纯的直觉,没有根据……不能下断言。”他注视了镜子几秒后。又想到,“嗯……不管有还是没有,总之,在不借助工具的情况下,靠徒手打破这面镜子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这也是军用级别的设施,这单向镜后面用上防弹玻璃也很合理。”
念及此处,他便准备回身去看那尸体。
不料……
呋——呋——
那一瞬,一阵布料与地面摩擦的动静忽然响起。
通过镜子的反光,封不觉看见……地上那具已失去头颅和右脚的“尸体”。竟是猛然蠕动起来。
“几个意思?”见状,觉哥当即转身,戒备地盯住了那尸体。
“没有头部,也就没有大脑……要让没有大脑的身体动起来,就得有动力……”他在一息之间,已经想出了三种假设:一,工程向的遥控装置;二,微生物或化学武器;三,灵异类原因。
呋——呋——
几秒过去,那尸体动得更加猛烈了。但是……其行动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只是如同一条从河里被捞上来的鱼一般胡乱地扑腾着。
“说起来……为什么刚才我摸他的时候完全没动呢?”封不觉思索之际,稍稍远离那尸体几步,“刚才和现在的区别是……”想到这儿。他本能地瞥了眼天花板上的灯,“灯光吗?”他轻声自语道,“那么……原理呢……”
刹那,一个念头闪过了觉哥的脑海,下一秒,他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原来如此……”看到手上残留的粘液色泽竟比起刚才更加明亮了一些。觉哥立刻有了个想法。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封不觉当即又去做了件一般人不太可能去做的事……
他快步走回开关旁,一抬手,又把灯给关上了……
这一次,屋里没有彻底变黑,因为那些荧光色的粘液在黑暗中发出了些许的光亮。
不过,这些光几乎在出现的同时就开始衰弱、以一种人眼可辨的速率黯淡了下去……大约七八秒后,封不觉手上的粘液就彻底不亮了,而尸体脖颈处和脚踝那儿流淌着的液体,也只支撑了二十余秒。
当液体上的荧光完全消失时,那尸体便再度停止了活动,至少……从声音判断,是不动了。
“不管是开灯时还是关灯后,我的手都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封不觉在黑暗中平静地念道,“说明这种液体在体外是发挥不了作用的,得进入人体的循环系统才行……”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向了尸体,“至于这个家伙……应该是全身都充斥着这种液体了……”
不多时,封不觉便蹲下身子,再次用手去确认了一下尸体的伤口。
“哦~骨锯……”
他第一次在黑暗中摸索时,还不能确定;刚才在灯光下看了几眼,现在重新再摸一下,事情就清楚了……
“而且伤口给人的感觉是……锯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封不觉确认完了这些,就把尸体整个翻了过来,去解那束缚衣后面的绑带。
看到这里,如果您认为封不觉是出于人道主义而去给尸体松绑什么的,那您一定是一位十分天真善良的人。
如果您认为封不觉是想脱掉尸体的衣服,对这无头男尸做些比较污的事情,那我建议您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者早点去警局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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