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啊，你送的东西，我怎么会丢了呢。”余庆生瞅着吴二的脸，“你问这个干什么？”
“嘻嘻，”吴二似笑非笑，“我想要回来。”
余庆生急了，“门儿都没有，那破玩艺儿，在我家神龛里，当家仙供着呢！”连草根张都忍不住笑了，“到底是家仙啊，还是个破玩艺儿？”
余庆生怒视着吴二，“你往回要，就是家仙，不往回要，就是块破铜。”
吴二手伸进兜里，掏出了一撂钱，数出了一千块，递给了余庆生，“我不白往回要，这是保存费。”
余庆生看了看钱，眼皮朝天一翻，“哪有卖家仙的！”吴二又数出了一千块，两千块一起，递了过来，“再不接，我可要走了。”
余庆生看看吴二剩下的钱，已经没有几张了，“你等着，我家去给你拿。”
过了两袋烟功夫，大柱都急得拍玻璃了，余庆生才提着个包袱，急匆匆走过来。吴二接过来，打开了包袱，里面是个小铜人，一尺多高，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小点点。
草根张眼前一亮，一把抢了过去，“这不是三百六十一个穴位嘛！”
“抢什么呀，就像饿鬼见了油条。”吴二不满地说，“这两千块，都是为你花的，你得给报销。”
余庆生咽了口唾沫，“今年有人出五千，我都没舍得卖呢。”
“老余，你说瞎话时，脸咋一点不红呢？”吴二敲了敲他的头，“别说五千，有人出五百，你也早拿去换油条了。”
余庆生汕汕地笑着，转身往家里走去。
“回来。”吴二断喝一声。
“你还想要什么？”余庆生瞪大了眼，“你给过我的，可就这一件东西。”
吴二的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两千块钱，不要了？”
“操！”余庆生吐掉烟把，一个箭步冲上来，把钱夺了过去。
·
车开到药店外，三个人下了车。却见门口围了一圈人，正伸着脖子，往药店里看。
吴二扒开这些人，“你们有事儿就进来，没事儿都给我离运点！”
一个小个子的瘦男人，四仰八叉，躺在药店的地上，正在干嚎，一边嚎还一边诉：“我王志强不容易啊，走南闯北这些年，钱没挣着，回来落叶归根，老婆还跟人家跑了。”
陈姐坐在柜台后面，一把鼻涕，一把泪，正在低声抽泣。
吴二眉头紧皱，走到柜台边，敲了敲柜台板。陈姐抬起了头，他冲地上歪了歪下巴，“这是个什么玩艺儿？”
陈姐擦了把眼泪，“他当年扔下我们跑了，现在又要回来，不让他进家，他就要钱。”
吴二看了眼门口，“大柱，把这群闲羊，都给我轰走。”
大柱伸开两臂，往门外一拥。一群人东倒西歪，一哄而散。有两个小媳妇，高跟鞋掉了一只，也没敢回来捡。
吴二走到瘦子跟前，用脚踢了踢他，“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帮帮你？”
“我来找我老婆，管你他妈的什么事儿！”瘦子坐了起来，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着了。吴二厌恶地撇撇嘴，“你都扔下人家跑了，法院也判你们离婚了，你又跑来干什么？”
“呵呵，门儿清啊。”瘦子吐出几个烟圈，“你就是那个奸夫吧，今天不赔我三十万，老子就死在你这里！”
吴二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左手顺势揪下他嘴里的烟，在他脑门上摁灭了。瘦子一声惨叫，屋里弥漫起一股烧焦的皮肉味儿。
吴二像拎一只鸡，把他拎到了后院里，“大柱，提壶开水来。”
“你要干什么？”瘦子瞪着惊恐的眼，脸都吓得扭曲了。
“你不是要死在这里吗？”吴二歪了歪下巴，手却像铁钳子，死死抓住了瘦子的脖子。
瘦子的嘴唇直哆嗦，“你再……再不松开我，我……我这就死给你看。”
大柱提了壶滚开的水，递了过来。吴二接住了，“看你身上脏的，我先给你秃噜秃噜，好干干净净地死。”
瘦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我今天不想死了，等明天再说。”
一直默不作声地草根张把壶夺了过去，“算了，明天再给他洗吧。”他的另一只手在吴二手腕上轻轻一捏，吴二手一麻，把瘦子松开了。
瘦子像松开了的弹簧，一下就蹦到了前厅，没有任何的停留，他接着就向门口冲去。
冲得太急，他一头撞在大柱肚子上，被弹了回去，腚撞到后墙上，才站住。他脚一蹬墙，又往前冲去，还是撞在大柱身上，又弹了回去。如此往复三回，他才一哈腰，从大柱胯下，钻了出去。
·
“陈姐，这家伙肯定还会来，你打算怎么办？”草根张问。
“我也不知道，”陈姐又哭了起来，“他的脸皮怎么这样厚？”吴二冷笑，“再厚的脸皮，也经不住开水烫啊。”
“少说没用的？”草根张瞅一眼吴二，“你带陈姐去报个案，就说犯了遗弃罪的人，又回来了。”
吴二高兴得直拍巴掌，“我咋没想到这一条呢。”
草根张一笑，“你只顾忙着烫他了，咱家药膏再好使，你也不能这么败坏啊。”
·
陈姐在派出所做了笔录，临走时，人家告诉她，再见到这个人，马上通知他们。
回到药店，放下陈姐，吴二说：“我得去车站，接一批药材。”
陈姐走进药店，却没看到大柱。她来到后院，发现他靠墙坐着，正在踩碾子。
“好了，大柱，这些磨得够细了。”陈姐把磨好的药面儿，倒了出来，又重新装进去一些。
大柱搬过药碾子，放上继续踩，别人不说停，他就一直在那里踩。
“大柱啊，你除了干活，还知道干啥？”陈姐爱怜地问。
大柱憨憨一笑，“吃大肉包子。”
“好，我现在就给你蒸，比买的还好吃。”陈姐听到前厅里有动静，赶紧走了进去。
“你那奸夫，把我脸烫坏了，给我抺点儿药吧。”那个王志强，又溜了进来，还坐到了柜台上。
他一直在外面把着呢，看着吴二开车走了，才放心大胆溜进来的。
陈姐气得手直抖，“你再不滚，警察就来抓你了。”
“我靠，”前夫呲出了两个大板牙，“警察不抓奸夫淫妇，怎么会抓我，还有没有王法。”
“你……你……不许胡说。”陈姐的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怕我说啊，给我钱，我马上就走？”前夫伸出了乌黑的爪子，“先给二百吧，我中午还没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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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走，我去叫警察了。”陈姐往门口走去。前夫一把拉住了她，“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你这女人咋这么狠心？”
“你松开手！”
“我就不松，你能怎么着。”他另一只胳膊也伸过来，把陈姐拦腰抱住了。陈姐又羞又气，喘息着说不出话来，眼看就要晕过去。
这个家伙，竟然得寸进尺，把手伸进了陈姐衣服里。
他正得意的狞笑，后脑勺却挨了一肉锤。王志强两眼一黑，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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