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山回了自己家,进门就问老婆:“我很有钱吗?”
老婆被他问懵了,“你有没有钱,摸摸兜,不就知道了。”
德山还真听话,浑身上下,摸了个遍,“靠,一毛钱都没有,狗日的大顺子,为啥说我有的是钱?”
老婆偷偷笑了,“他为啥说你有钱啊?”
“草根张要用钱,他让我凑点。”德山又摸摸兜,“可我真没有啊。”
老婆不再和他麻缠,给他端上饭来,让他吃饭,一个人悄没声地出去了。
到了村中路上,听到后面摩托车响,刚要回头,大顺子停在了她身边,“嫂子,你干啥去?”
“你哥说,草根张要用钱,真的吗?”
大顺子掏出了个折子,“凑钱救人呢,这是我的二百万家底,全拿出来了。”
“哦,那我也回去看看。”德山老婆掉转身,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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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病友,都拿着蒲团,到楼前集合,然后坐了下来。付书记也坐下了,但他坐在了高处,“亲爱的病友们,有人要害草根张,咱们管不管?”
就像热油锅里泼进了水,盘腿而坐的病友们一下子炸开了,全都跳了起来,“害草根张,就是害咱们,怎么能不管?!”
付书记看大家跳起来了,他坐得更安稳了,“你们说,咱们怎么管?”
有个病友带头喊:“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他振臂一呼,都跟着喊起来,山呼海啸一般,在山谷里回荡。
付书记两手往下一压,示意大家都坐下。
大家坐下后,他笑眯眯地说:“这个事儿啊,咱们不用出力,只管出钱就行。”
大明把这事儿的原委跟大家说了一遍。病友们坐不住了,都要回家去,把原先准备交给医院的钱全拿出来,交给草根张,换回解药来,去救人。
大家吵嚷着走时,德山老婆来了,她穿过人群,找到了草根张,拿出了一个存单,给了他,“德山的钱,我能找到的就这些了,兄弟,你别嫌少。”
草根张接过了存单,扫了眼上面的数字,很长的一串零,便仔细数了下,竟然是一千一百万,“大嫂,你太客气了。”
德山老婆笑了下,“人从死里走一遭,就会明白,钱真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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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友们陆陆续续回来,村民们也陆陆续续走来。付书记收钱,大明记账,两个人累得手脖子都快肿了。
两个人不停地收,等着送钱的人却越排越多。大明扭头看看付书记,“哥哥,咱俩拢拢账吧,我咋觉着差不多了呢。”
付书记点钱数,大明加账本上的数。大明先说话了,“超了超了,不能再收了!”
付书记往手指上吐唾沫,拈出了最后两张存单,“是超了,这两张,都不该收。”
他把存单码好,抱在怀里,站了起来,“病友们,老少爷们,”看到队伍里面还有女人,他顿了一下,“当然,还有女同胞们,咱们的钱,已经凑够了。现在排队的人,都把钱收回去吧,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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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二唱这歌时,像拉破风箱,还带了几分凄厉与感伤。高雅再也受不了了,团了两个纸球,塞住了耳朵,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忽然一声爆响,车子巨烈颠簸起来。吴二的歌声嘎然而止。他松了油门,紧紧抱住了方向盘。
车子滑行了一段距离,慢慢停了下来。高雅一下子坐直了,抠出了纸球,瞪着小眼睛问:“二哥,压地雷上了?”
吴二竟然还笑了,“爆了个胎,压地雷上四个轮子早朝天了。”
“那怎么办?”高雅朝外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啊。”
“凉拌。”吴二满不在乎的样子。
两个人正要开车门,却同时听到了后座上如雷的鼾声。两个人同时做了个鬼脸,“我的娘哎,这才叫稳如泰山。”
吴二拿出工具,丢给了高雅,指指爆了的轮胎,“你把它卸下来。”
高雅拿着工具,摆弄了一阵子,还真无师自通了,支起了千斤顶,开始卸起来。
卸下了一半的螺丝,高雅洋洋得意,“二哥,我负责卸下来,你可得扛着去修啊。”
“小意思,兄弟,剩下的活儿,都是我的。”
高雅心里在乐,“到镇上补胎,来回十几里路,不累趴下你才怪。”他卸完了螺丝,抱下了轮胎,滚给了吴二。
吴二一脚蹬住,搬起轮胎,扔到了后斗里。高雅急得大叫:“剩三个轮子,你还敢开?!”
吴二却不理他,钻到车底下,三倒两倒,抱出一个新轮胎来,“咣当”一下,兑进了车轴上。他拍了拍手上的土,对目瞪口呆的高雅说:“该你上螺丝了。”
高雅愣了半天,才拿起了扳手,“他娘的,汽车原来是五个轮子啊!”
吴二哈哈大笑,“靠,衙内就是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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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进了学校草根张就醒了,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先回男生宿舍看看。”
高雅跑在前面,拿钥匙开了门,草根张却抢先挤了进去。
宿舍里的桌上,果然又摆了张崭新的纸。草根张一把抓起来,见上面写着:超额完成任务了,成效显著啊,不过现在长价了,八千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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