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预感灵验了。
张日山的心脏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他攥着书桌的手青筋暴起。
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才压下了这股强烈的窒息。
“佛爷……他的尸体……”
张日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丛也在之前就去找了棺材铺,给张启山订做棺材,现在张启山的尸体就被他放在棺材铺。
由棺材铺的老板用黄纸、白烛奉着。
丛也把地址告诉了张日山。
剩下的事情,丛也大可以放心地交给张日山。
没有人比张日山更加认真地对待张启山。
丛也走出张府,最后回望这座建筑。
从前的回忆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
张启山的葬礼隆重。
墓地的选址、建造,葬礼的仪式等,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又耗费了半年的时间。
前来参加的人有很多,九门的所有人以及长沙军政商三界的重要人物,甚至上面也派了官员来参加。
葬礼举行的那天是长沙城最冷的一个寒冬。
向来不下雪的长沙飘起了雪花。
丛也穿着黑色的长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狐毛斗篷。
他的视野之中满是白色。
白雪覆盖了长沙城房屋的屋顶,甚至连刚牵上不久的电线都被雪裹成了圆柱状。
这是长沙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
丛也扶着二月红上车,轿车在雪地里碾出了两道车辙。
丛也没想到张日山给张启山选中的墓址在矿山。
一切开始的地方,同样埋藏着结尾,倒也不错。
张家的亲兵亲自将张启山的棺椁送入了矿山重新修缮好的墓室。
整个过程,九门之中的人都静默地注视着。
这场大雪仿佛没有停息的打算。
丛也撑开了伞,罩住了他自己和二月红。
祭奠的人依次来到张启山的棺椁前,放下手中的东西。
张日山始终守候在张启山棺椁边,面无表情。
第一个上前的是二月红,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中的白菊轻轻地放下。
第二个上前的是齐铁嘴,他红着眼眶,嘴里呢喃:“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那鬼地方……你说你怎么就不听呢……”
接替者齐铁嘴上前的是陈皮,他手中什么也没有,盯着张启山的墓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紧接着上前的是吴五爷,他匆匆从杭州赶过来,甚至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衣服上沾着舟车劳顿的灰尘。
“佛爷,走好。”
他拿了一杯酒,自己干了,给张启山的灵前倒了一杯,酒液洒在了地上。
霍仙姑在北京,事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前来参加葬礼的就变成了霍家的长老。
霍家长老年纪大了,俯身拜了拜,被九爷扶了起来。
九爷把白菊献上,也回到了队伍之中。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但这一天到来的那一刻,还是让人心头神伤。
丛也是最后一个上前的,他手里没有白菊,而是一盒桃花酥和杏花酥。
“你说你想吃,我给你带来了。”
丛也看着墓碑上张启山三个字,垂下眼帘,“以后会常来看你的,桃花酥和杏花酥也不会少,等你什么时候吃腻了,就给你换一个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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