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狐,红狐,情况怎么样?”
尽管耳机里不断传来呼叫声,可是王哲武压根就没有精力去分神,他只能紧握着操纵杆,不断的调整飞机的飞行姿态。紧急关头他也没有那么“闲心”回答基地的询问,甚至都没有功夫仔细看飞机机翼的情况,只是略微看了几眼,认为“飞机机翼的一截没有了,还可以尝试一下”,并没有认识到,他几乎失去了一半的左翼。
“活着,我还活着……”
在努力维持着飞行平衡的时候,王哲武的战机——曾经翱翔天际的雄鹰,此刻却如同一只折翼的鸟儿,摇摇欲坠。在撞击中,它失去了一部分左机翼,撕裂金属扭曲着。
战机在空中颠簸,每一次的晃动都仿佛是对他的意志和技术的考验。
“队长,队长,你的情况怎么样?”
张越大声喊道。
“救援直升机已经出动了,队长,如果撑不住,就跳伞吧!”
“我没事,我会尽可能的把飞机飞回去……”
和所有的唐山出身的飞行员一样,在王哲武的心中,飞机是极其珍贵的,是需要他用生命守护的武器!
凭借着丰富的飞行经验和过人的胆识,他仍然稳稳地操控着战机,并不断调整着战机的姿态,以保持飞行。
此时,王哲武是庆幸的,毕竟,能在那样的撞击中活下来,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老天爷保佑……”
终于,不知道飞了多久,机场终于出现在他视线中了!
深吸一口气,王哲武将战机的速度调整到最佳,稳稳地向下滑翔。
在他开始降落时,机场上挤满了人,人们惊讶的看着空中那架失去一部分机翼的超级雷电。
什么是折翼天使?
这就是了!
当这架失去一部分机翼的战斗机在跑道上稳稳地着陆,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除了救援车辆紧急出动之外,更多的是欢呼声。
在拦截网拦住飞机的时候,王哲武松开紧握的操纵杆,疲惫却满足地靠在座椅上。
尽管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左翼,可是他仍然成功的把飞机飞了回来。阳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坚毅的脸庞和明亮的眼眸。他望向那已经失去一半左机翼的战机,心中充满了感慨。
这时地勤已经围了上来,他们就这么挤在飞机的左右,有一些地勤,则在那里检查着机翼的断裂处,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这架飞机是怎么飞回来的?
“俄国人逃了!王队长,俄国人逃走了……”
舱盖打开后,面对那些神情激动的地勤,王哲武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傻傻的坐在那,然后说道:
“有烟吗?”
“有,有……”
从地勤的手中接过单峰驼香烟,抽出一烟的时候,就有人主动给他点着了烟,所有人看着他的时候,都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无他,这家伙绝对是个英雄,不仅用撞击逼迫了苏联轰炸机,而且在实施撞击后,还成功的把飞机飞了回来,这绝对称得上是奇迹!
点着的一根香烟后,王哲武又一次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飞机——左翼处扭曲的断裂处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刺目,现在想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人是怎么回来的。
这可真他妈的……惊险啊!
心底感叹的同时,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烟,在他丢出手里的烟蒂时,看着围在座舱边的地勤兄弟,他咧开嘴笑道。
“俄国的轰炸机逃了,他们怂了!”
“对,俄国人怂了!”
下一瞬间,在他的飞机旁尽是战友们的欢呼声,然后浑身汗水的王哲武几乎是被地勤的兄弟抬出的机舱。
这一刻,他就是所有人的英雄。而这架战机和他的致命撞击,也将永远成为南洋空军中的一段传奇!
……
“安全回来了就好!”
挂上电话的时候,李毅安的表情凝重,身体向软椅靠背上靠去,他久久都没有说话。其实,在得知飞行员选择撞击,而不是开火后,他的内心是赞同飞行员决定的。
开火——充斥着太多不确定的风险。
冷战游戏的规则就是——不开火,因为开火可能打破底线。
相比之下,撞击就简单的多了。
过了好一会,站在书桌前的余向东才问道。
“阁下,如果他选择向俄国轰炸机开火了呢?”
面对余向东的问题,李毅安不加思索的说道:
“那就开火了呗!”
阁下的回答,让余向东不由愣住了,李毅安说道。
“向东,我们永远不要用常态去看待一年打光了一代男性的国家,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他们看似强硬的背后,实际上是虚张声势……”
为什么李毅安敢“梭哈”,因为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让他对苏联有充分的了解,毕竟,他所了解的一切都是当时的亲历者自己写下来。
苏联在冷战时一次又一次认怂,归根到底是还是人的原因——二战的损失太惨重。
“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还是于向东第一次听说这個名词。
“一种心理学上的术语,”
李毅安解释道。
“二战带来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不仅左右着苏联,就连苏联的盟友,华约成员国——波兰、东德、罗马尼亚、匈牙利、保加利亚捷克斯洛伐克个个都是二战的重灾区。苏联势力范围的东欧,在战争中直接死亡超过4500万人,而西欧、南欧和北美的死亡不过才几百万,差距相当明显。”
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战后西方世界出现了婴儿潮,这批人成了七零年代后西方经济复苏的主力军。可是东欧阵营则几乎没出现婴儿潮,许多地方直到铁幕瓦解,人口都没能恢复到二战爆发前的水平,损失之大可见一斑。
“战前,苏联总人口为1亿9千万人,在二战中却阵亡了2700万人,总伤亡接近6000万人,苏联全国兵役适龄男子超过一半非死即残。短短4年时间,苏联的男人少了近25%,还有超过25%的男人缺胳膊断腿,而且少的主要是年轻人,只剩一些老弱病残,反映到一个普通女人家里,差不多是她爷爷、父亲、老公、儿子,四人中至少有一个死了,一个残了,而且老公儿子死和残的概率比爷爷父亲大,在这种情况下,创伤后应激障碍对苏联上下的心理影响是可想而知的。”
提到苏联的人口损失时,李毅安就是一阵心驰神往——没有办法,二战深刻地改变了苏联整个的人口结构。有一两千万的适龄男人战死,于是产生了几百万的寡妇和几百万想嫁而不得的女人,那些女人对于苏联来说是社会问题,可是对于南洋呢?
却是极其宝贵的生育力——她们大都是接受过中学教育的女人啊!
那么多的育龄女性,怎么能不让人心驰神往吗?
但可惜的是,苏联的大门是紧闭的,是禁止对外移民的,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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