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信晶体管的发明,在人类文明史上是继蒸汽技术革命和电力技术革命之后科技领域里的又一次重大飞跃,毫无疑问,这同样标志着人类已经开始了第三次工业革命……”
尽管李毅安在斯德哥尔摩发表的获奖感言,在科学界引起了极其强烈的反响,赞同者有之,反对者有之,但是在南洋支持者倒是占了绝大多数。
事实上,了解南洋的人都知道,南洋是一个没有历史负担的国家,这种负担同样也包括学术负担,因为没有学术权威,每一个人都可以发展各自的观点,进行各种的研究,而无需考虑学术权威甚至学阀的存在。
即便是在南洋有多个诺贝尔奖获得者,他们大抵上也都谦逊的很,毕竟,他们初来南洋时,南洋是唯一可以接纳他们的国家,毕竟,在德国他们大抵上都是“纳粹分子”,最差也是“纳粹合作者”。
总之,在南洋学术的气氛从来都是极其宽松的,当然还有就是官方对的科学研究的支持,根据官方的统计,五一年,南洋官方投入的研发资金为5亿南元,当年美国联邦研发资金为15亿美元,南洋的投资相当于美国的三分之一,而五五年则增至56亿南元,仍然保持着美国三分之一的投资规模,而考虑到两者的体量差距,可以想象南洋在科学研究上的投资之大。
宽松的学术氛围、充足的研究资金,正是得益于此,南洋科学界才会在过去的十年间,接连在各个领域取得重大的突破。
当然更重要的是人才,从一开始的时候引进德国学者,再到不遗余力的培养人才,虽说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虽然仅仅只过了十年,但在过去的十年中,南洋还是培养了数以十万计的人才。
不过,毕业大平大学张敬业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人才,虽然,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取得了硕士学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认为自己是人才,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如此,毕竟,他并没有在物理学上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和往常一样,乘地铁前往公司的路上,张敬业翻看着12月的《物理学》杂志,这是南洋最顶尖的物理学期刊,而伴随南洋在学术的影响力上的发展,现在《物理学》杂志已经成为世界物理学权威学术期刊之一。
突然一篇文章吸引了张敬业的注意,他惊讶道。
“咦,杨振宁和李政道提出的“宇称不守恒定律,居然这么快就被证实了!”
看着期刊上的论文,张敬业的神情中稍带着一丝震惊——吴健雄在证明了在弱相互作用中的对称不守恒,验证了杨振宁、李振道二人在去年提出的“宇称不守恒定律”。
仔细的翻着用英文书写的论文,良久之后,张敬业才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肯定能获得诺贝尔奖!”
尽管对于杨振宁、李振道并不怎么了解,但是作为一名物理学硕士,虽然谈不上优秀,但是他还是能够分辨出“宇称不守恒定律”的含金量的。
就这样津津有味的看着《物理学》杂志,很快地铁就到站了,张敬业连忙把杂志放进包里,匆匆忙忙的出了地铁,朝着公司赶去,他所工作的GAD公司是一家从事集成电路研究的新兴企业。
在南洋,像这样初创企业有很多,大都是一些年青人自己创办的企业,通过自己投资和吸引外部风险投资发展企业,虽然这些企业,还没有几家取得什么成功,但是未来谁知道呢?
作为企业创始人的张敬业,对自己的企业充满了信心,五五年六月,刚取硕士学位的他,就凭借着一個独特的创意,获得了天使轮的投资。
天使轮投资,是南洋风险投资界俗称,相当于慈善友爱一样,其投资可能会没有多少回报,指的是创业项目最初始得到的融资,也就是说项目的启动资金。
通俗一点讲,就是一个想到了一个好项目,又找到了几个兄弟一起干,结果发现都没钱。这个时候,他可以拿着他项目说明争取风险投资,投资人来给他投个几万或者十几万,让他启动这个项目。
在南洋,很多初创企业,或多或少的都接受过几家投资公司的投资,GAD同样也不例外。
不过,历时一年半之后,成功基金提供的十万元投资,差不多都快花完了,想要继续研究下去,就需要下一轮投资,而这就需要用实物来说服对方。
十几分钟后,来到公司的张敬业,又一头扑到研究之中。
“提高集成电路的密集度,最关键的还是缩小……”
盯着图板上的集成电路图,张敬业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自从李毅安提出了建立一个可以包含所有电路元件的电路板,并基于此,提出了集成电路或微芯片的概念后。南洋的研究机构就在这方面取得了一系列的突破,从TCL的工程师发现发现集成电路的所有组件都可以用半导体材料制成,再到制成第一个集成电路的原型,它由一块硅片上的几个电路元件组成。新器件尺寸为 1.6×11.1毫米——比邮票还小!
从那时起,集成电路就在南洋得到进一步发展,并在南洋的电子产品中得到应用。
而在去年年底,张敬业提出了一个创新性的想法:在集成电路的制造中和光学-化学的反应原理和化学、物理刻蚀方法,将电路图形传递交到单晶表面或介质层,形成有效图形窗口或功能图形的工艺技术。
在公司工程师的帮助下,张敬业研究一种二氧化硅的扩散技术和PN结的隔离技术,并创造性的在氧化膜上制作出精细的铝膜连线,使元件和导线合成一体。
盯着电路图看了一会,张敬业就离开了办公室,进入了制图室,在那里一名女职员正俯身于桌前,在用精细的刀片在光掩模母版上,徒手把晶体管和电路连接,一点点刻出来。
在光掩模母版的下方还有用彩色铅笔绘制好的集成电路版图,女职员就是刻版时,靠着刻图桌上的背光徒手制版,张敬业则在一旁仔细检查着已经刻好的线路。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见女职员的额头冒了些汗珠,张敬业便说道:
“玉洁,要不然先休息一会。”
朱玉洁摇头,笑道,
“不用,就差最后一点,等刻好了再休息也不迟。”
说罢,她特意抬头看了一眼老板,强调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的钱快花完了,只有尽快造出它,才能争取进下一轮投资。”
说是最后一点,但是等刻完了最后一块版图,已经临近中午了,但是他们并没停下来,而同把母版图形用专用的相机缩小50-100倍,才能获得一张用来做光刻的光掩模。
当天,世界上第一块光刻集成电路就被制造了出来,而这种和手工光掩模相匹配的原始光刻机,就是接触式光刻机。
时间最终定格在这一天,五六年十二月十日,包括老板在内,只有四名职员的南洋GAD公司制造出了第一台接触式光刻机。顾名思义,接触式光刻机,就是简单粗暴地将光掩模盖在硅片上,光掩模与光刻胶图层直接接触,再打光照射,直接曝光,其原理类似于照相机,甚至光刻机的结构都不如照相机复杂。
虽然是一种原始的、简单的光刻机,但却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
……
“通过铝膜连线,可以使元件和导线合成一体,这种平面制造工艺,不仅可以大规模降低集成电路的成本,而且还可以进行大批量工业化生产……”
在一家投资公司内,张敬业向投资人展示着公司的发明,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集成电路。
“在这块集成电路板上,一共有175个晶体管,它可以称得上世界上最小的集成电路,而且,我相信下一步,我们甚至可以制造出像火柴头一样大小的却集成了上百个晶体管的集成电路!”
在张敬业展示了公司的发明后,那些投资人立即有了兴趣,自从集成电路发明以来,南洋的企业就在研究着它的用途,如果集成电路的需求和产量都太小,那么企业就无法获利,就像在晶体管刚发明的时候,美国只有10%的晶体管厂家能在晶体管生产上获利。
而南洋的企业正是通过不断的扩大晶体管的用途,晶体管企业获得了赢利,而在过去的几年间,伴随着南洋电子产业的发展,市场对晶体管和集成电路的需求大大增加了。
但是转折点来自军工产业。两个巨大的军工工程计划——“夸父计划”和“和平卫士导弹开发计划”,他们大大促进了集成电路的发展,军方非常支持集成电路的开发,他们需要该器件用在“和平卫士导弹”上的小型计算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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