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昌介绍完之后，被介绍到的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表示，这场面就有点儿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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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差不多半分钟的样子，楼旭用眼角看到门口走过的商婳，他站起身朝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商老板微微躬身，“商老板，久仰了。”
说完这三个字，楼旭不紧不慢地又坐了回去，刚才这个动作算是他给商婳的面子，毕竟，这个姑娘帮了他很大的一个忙。
商老板终于张嘴了，“年轻人不错，有股子狠劲儿，还挺聪明。”
许永昌松了一口气，也坐下来，朝着门外喊道：“谁有空儿给沏两杯水来。”
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商婳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先给许永昌面前放下一个杯子，再想拿第二个杯子时，许永昌先她一步，给楼旭端到面前。
商婳看了楼旭一眼，才将第三杯水端到自己父亲面前，顺势坐在商老板身侧。
商老板轻轻皱了一上眉毛，对商婳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跟楼总说两句话。”
商婳有些犹豫地站起身，垂下眼睑，面无表情地走出办公室。
商老板抬手指了指敞开的门，站在一旁的一个年轻人马上走过去把门关严，站到门边。
楼旭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主动问道：“不知道商老板想跟我说点儿啥？”
商老板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坐姿，平静地说道：“东林公司的事情，你做得有点过了。”
楼旭心中一跳，暗道果然如此，他将两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并不开口。
商老板的话当然没说完，“他们冤枉了你，让你在局子里蹲了三天，又开除了你，这些事情可能给你带来了很大的损失。”
商老板像一个给不懂事的学生讲解高等数学的教授，每说一两句就要停顿一会儿。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收获与损失相比哪个更大？楼外楼的总经理职务难道不比你在东林干销售更好吗？生存在这个世上，太小气了是不行的。”
许永昌插进话来，“楼旭呀，你商叔叔说的对，很多事情都应该考虑长远才是，在这个社会上，互相留个底线才是生存之道啊。”
楼旭转头看向许永昌，目光有些冷，“许老板，您说的生存之道就是残害一个年轻的生命吗？您应该也知道，您的爱人也差点儿就告别这个社会了。”
许永昌张了张嘴，说出话来。
商老板却接过楼旭的话，“你说的是那个姓米的小姑娘吧？我相信那是一个意外，至于楼外楼的老板娘遇险之事，是我让人做的，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警告，让她知道哪些事情该干，哪些要避着一些，仅此而已。”
楼旭死死地盯着对面沙发上的小老头那双眼睛，跟商婳有点儿像。
商老板的话解开了他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诸多疑惑，其中就包括张晓雪在那次青阳山遇险之后，再也没有人找过她麻烦之事。
他现在完全能够断定，东林公司幕后的真正大boss，应该就是眼前这一位商老板。
而楼外楼，只是他诸多产业当中无关紧要的一部分，当然，他应该是许永昌的个人关系还可以，不然，张晓雪现在也不可能活着。
那么，他跟东林集团又是什么关系呢？
楼旭收回视线，这些事情他不想再深入思考了，很直接地问道：“那么，您两位今天要跟我谈的重点是什么呢？应该不仅仅是东林公司的事情吧？或者想让我给你们一个交代吗？”
“你猜对了，东林公司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且无可挽回了，本着将损失降到最低的原则，我很认真的邀请你加入我们这个集体当中。”商老板微微欠身说道。
楼旭轻轻地摇头，“商老板，我是很甘于平庸的人，也是一个从最底层的家庭出来的人，今后，也只想平凡的活着，您的厚爱，我恐怕担不起。”
商老板目光一凝，脸上的神色第一次发生了变化，干瘦的面颊上，耳边的肌肉抽动了好几次。
许永昌有些慌了，他站起身，动了动嘴巴，似乎想对楼旭说点儿啥，可是楼旭却是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似乎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彻底屏蔽了外界。
商老板有些阴冷的话语声响起：“你不错，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干脆的拒绝我，你可能不怕死，但你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他这些话中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了。
楼旭猛地抬起头，英俊的脸上泛起一抹不可名状的笑容，两眼直视对面的小老头，“除非我死，否则有谁敢动我身边的人，我不介意再搞一次头脑风暴，这一次我就没把握控制烈度了，会造成啥样的后果，我自己也不知道。”
稍停片刻，他接着说道：“再者说，您怎么就能确定我没留下后手呢？”
许永昌急急地说道：“有话好好说，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啥事儿都能商量不是吗？”
两个斗鸡似的男人显然都没听到他说的话，场面很僵，充满了火药味。
商老板很突然地抓起面前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有两块瓷片滑到楼旭的脚下。
楼旭弯腰捡起来，放在身边的办公桌上。
商老板的两眼中终于露出野兽一般的凶光，他刚刚抬起手臂，耳边就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嗒、嗒、嗒”，很有节奏感的三声。
他慢慢地放下手臂，朝着门口站着的年轻人努努嘴。
年轻人拉开房门，商老板看到门口的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脑袋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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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婳又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好像没看到地上的茶杯碎片以及一摊茶水，仍旧像刚才那样，先给许永昌面前放下一热茶，把原来那一杯放到托盘上。
侧身又给楼旭端起一杯，这一次她直接端到楼旭面前，看样子是打算交到他手里。
楼旭一怔，看到商婳冲他眨眼的样子，伸手接下那杯茶水，在茶杯底下摸到一张小小的纸片。
商婳直起身，端着托盘走向商老板。
商老板转头看了她一眼，伸出一只手掌往前推，嘴里喊道：“停，站那儿。”
随即，他指了指商婳面前的地上那一片碎瓷，“你没长眼睛的吗？这踩上去还得了？”
一副气极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而后，朝着沙发旁站着另一个年轻人发火：“你他妈的是瞎了吗？”
年轻人哆嗦了一下，急忙过去从商婳手中的托盘上端下茶杯放到商老板面前。
楼旭趁着这个机会，将茶杯底下的那张小纸片挪到掌心中，瞄了一眼，那上面只有两个字：“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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