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盘楹是当年袁家献给李通崖筑基的贺礼,兜兜转转到了李渊蛟手中,李渊蛟还从未想过这些。
“这蕈林袁家都欠了你李家大恩情,送上【蛟盘楹】也难抵一二分,若有需要,大可去袁家求助。”
李渊蛟听得疑心不已,心中没有喜意,反而是警铃大作,眯了眯眼,轻声道:
“晚辈却不知此事……不知前辈能否为我解惑?”
“这……”
萧元思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足足停顿了数息,晦涩不明地道:
“我也是不久前得信知晓……『青宣岳』本是…本是『湖月秋』的替参,故而我那师妹推迟多年…这…一窝荒唐事,怎么说得清!”
看着李渊蛟两兄弟不解的模样,萧元思尴尬地摇摇头,生硬地转移话题,开口道:
“多年不见,渊蛟年纪轻轻,竟然已经练气六层了!”
“前辈谬赞了。”
李渊蛟滞了滞,礼貌地应答,萧元思呵呵一笑,耐人寻味地道:
“代有人才出…难得,难得!”
于是抬头一笑,看了看两个晚辈恭敬的模样,带着些玩笑话的意思,笑道:
“木田前辈…恐怕不是简单的筑基罢?”
李渊蛟两人面面相觑,李渊蛟自己也迷糊得很,只拱手道:
“族中并未详细记载…”
萧元思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朗声道:
“那便算了,我还有要事,便不多停留了,他日通崖出关,还请告知一二。”
“是!”
两人应罢,萧元思驾风远去,李渊蛟礼送出界,这才折回来。
殿中的一并事务已经收拾好了,李渊平正拿着那份丹方读,看着李渊蛟大步进来,苦笑道:
“萧前辈这般用心,我等无以为报,萧家确是对我家有恩……况且如今还要多多仰仗萧家。”
“萧元思是萧元思,萧家是萧家。”
李渊蛟应了一声,叹气道:
“萧前辈是拳拳爱护之心,萧归图可未必,此事不急……倒是这袁家怎地又欠了我家人情了。”
“听起来与剑仙有关,『湖月秋』乃是剑仙道基,兴许是袁湍欠了人情…只可惜不能问一问老祖。”
两人琢磨了一阵,却缺少信息,推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好罢休了,李渊蛟捏起一枚玉简,灵识探入其中,温声道:
“这《金殿煌元诀》是不错,『煌元关』也诸多神异,只是这天地灵气唤作:金阳煌元,着实难收集了些。”
李渊平也是读过这功法的,当即道:
“这天地灵气一听就非同寻常,只庆幸这功法还附着采气之法,否则这类灵气古老非常,把越国掀过来都找不到。”
李渊蛟失笑摇头,念道:
“寻得长达千里的漠上关隘,待到黄昏风沙静,夕阳半落之时,鼓动法力抽取煌阳之力,仅仅有一刻能得气,两年方得一缕,十缕得一份。”
“古法便是古法,当真麻烦!”
李渊平叹了一声,提醒道:
“还不止,【金阳煌元】不得见金,不得见铁,见铜见水见木则转化为【炽烟之气】,还需要选一个上好的玉盒收纳。”
“这倒不用担心。”
李渊蛟手中还有李通崖当年在湖中洲寻到的紫府级别的玉盒,容纳这金阳煌元是绰绰有余,当下正在考虑去哪寻这关隘。
“兄长,这些事且放一放。”
李渊平轻轻摇头,开口道:
“霞光云船要到了!”
————
金色霞光的云船灿烂耀眼,金色舒展的翅膀破开一层层的云雾,随着晨曦划过深青色的湖水,反射出金灿灿的光。
霞光云船的最前方,一身简单青衣的少年静静立着,面容与郁慕高颇为相似,只是郁慕高阴鸷的神色在他面上通通化为了淡然与平静。
“望月湖,曾经的望月泽……”
霞光云船在密林郡缓缓停靠,郁慕仙负手而立,出尘的气质让他简单的衣饰依旧显得飘逸灵动,他仅仅是这样站着,船上的修士目光都忍不住往他面上看。
郁慕仙已经离家二十余年,几乎认不出脚底的种种景色,他淡淡地俯视着,不断把玩着手中的那枚玉扣。
这玉扣宛若冰晶般剔透,隐隐透露出月光般的色彩,在他手中转动着,郁慕仙两眼默默直视前方,仿佛在默默观察着什么。
“望月湖…真是块宝地。”
手中的玉扣隐隐流露出彩光,体内的仙基『金销洞』不断运转,郁慕仙的瞳孔之中浮现出几道影子,暗自数起来:
“郁家【玉烟山】、李家【青尺剑】、贺道人的【九门观】。”
“咦?”
郁慕仙眼中浮现一抹紫光,嘴角微微勾起,低声道:
“原来……还藏着把枪!”
他收回目光,四下瞄了几眼,挑了挑眉,奇道:
“小小山越修士,竟然也持有一筑基法器……是了,毕竟是那端木奎的巫山出身,终究还是一两样好东西放在身上的!”
郁慕仙端详一阵,眉头一皱,流露出几分厌恶之情,看着脑海中浮现出的尸山血海,暗道:
“【人首山】,什么阴损法器!”
嘴上虽然嫌弃,郁慕仙不禁为这法器构思之巧妙叹了一声,这才暗忖道:
“一湖上十几道筑基传承,五把筑基法器,越国除了三宗七门的道场,恐怕没有地方能比这望月湖更富裕了!”
这头想着,脚下的霞光云船缓缓停稳,郁慕仙缓步而下,便听着脚下的山峰一片恭声:
“恭迎上使!”
郁慕仙抬头望去,一片恭身行礼的修士,黑压压地低着头,他摩挲着玉扣,答道:
“不必多礼!”
这一众修士这才直起身,纷纷落座回位,下首上来一修士,中年模样,面容憔悴,两只眼睛却如鹰般咄咄逼人,阴郁狠毒,在郁慕仙淡然的目光中缓缓拱手下拜,朗声道:
“密林郁家郁慕高,见过上使!”
此人正是他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郁慕高。
“起身吧。”
郁慕仙的如雪山般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点波动,盯着慢慢抬起头来的郁慕高,郁慕高则语气恭敬,礼貌客气:
“多谢上使。”
兄弟两对视一息,一者如鹰般阴鸷,一者如雪般冰冷,两张面孔颇为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目光碰撞,皆是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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