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何等功法?”
李玄宣一年年最期待这事,眼中的惊色一闪而过,连忙低声来问,李绛迁对三人熟悉得很,对答也快:
“六品紫府功法,《天离日昃经》!”
“好!”
李玄宣顿时振奋,喜色一下冲上眉梢,一道紫府功法是再珍贵不过的宝物了,李周巍点头,流露出点笑意,轻声道:
“还真是紫府级别…几道秘法?”
紫府功法的篇幅毕竟大,李绛迁思忖了一息,恭声道:
“回父亲,四道。”
“四道。”
李周巍若有所悟,李殊宛趁着几人话语停顿,细声道:
“回诸位大人,殊宛得了六品紫府功法《候殊金书》,是五道秘法,与一本《玄巫道术》。”
李周巍早有所料,细细思量了一下这秘法的名字,李玄宣则笑了一声,叹道:
“好…我家受符种而得术…似乎只有早时几道…兴许有不同!”
李周巍颔首,思绪还停在《候殊金书》的五道秘法上,心中沉思:
‘我的《明华煌元经》九道,绛迁四道…殊宛却有五道…难道殊宛天赋还要高出绛迁一筹…倒是好事。’
李周巍对自己次子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孩子性子不善,好在不是个与他人急眼的性子,晚辈中有人制衡,也免得他一意孤行。
他开了口,沉声道:
“绛迁、殊宛,先把所得功法默下来。”
殿中的两尊小案早已备好,李绛迁聪慧,很早就开始写字,李殊宛则识字不够多,好在功法都在符种之中,照葫芦画瓢涂出来就好。
两人且在案上奋笔疾书,李周巍立在一旁,静静看着,随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他眉头渐渐锁紧,低声道:
“这两本功法…与《明华煌元经》大有不同。”
李玄宣往上凑着,李周巍轻声道:
“当时我默出功法不过一个时辰…如今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这两本功法篇幅要长得多。”
李玄宣捋须,李清虹只觉屏光微震,安思危的声音恭敬地传进来:
“诸位大人,席子康在洲中等候。”
“好。”
李清虹如同听了件平常事,和声应了,答道:
“请席道友在偏殿中稍候,我随后就至。”
这话听得李玄宣面上的喜色散了,李周巍则道:
“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写毕的,麻烦大人看着,我与大人去一趟。”
李玄宣一时左右为难,又想送李清虹一趟,又舍不下两个孩子,李清虹柔声道:
“大伯也无需送了,免得伤了心情。”
李玄宣叹气别过脸,李清虹不忍多留,穿过屏光迈步出去,李周巍一路送出去,穿过回廊,席子康已经在殿中等了许久。
这少年一身银袍,笑着上来,他的圆脸长相很有灵气,说话开朗客气,实在让人很难生出恶意,上来就笑着道:
“清虹前辈!”
他捧着一枚玉简,显然是《紫雷秘元功》了,李清虹立刻接过,替他解开,李周巍也将两枚玉简送上,这少年接过,只道:
“几年来多有叨扰,麻烦家主了。”
席子康很有礼貌,李周巍接回玉简,和声应了些客气话,这少年只笑道:
“也就贵族知根底,几位前辈的名声我在北方也有所耳闻,是有名的正道,若非如此,恐怕早就寻机打杀了晚辈,我虽是有符箓在身,也是不敢入阵的。”
“道友说笑了。”
李清虹神色略有复杂,同他出了大殿,轻声问道:
“席道友,这一路前去东海,时间可还赶得及?”
“自然是没问题的!”
席子康似乎对接下来的行程没有半点害怕,笑道:
“一路边游玩边看,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会被引到洞天之中,也不必赶着去哪。”
“原来如此!”
李清虹遂点头,看向一旁的李周巍,低声道:
“东硫韩家近年来处境愈下,到了主岛都被人围困的地步,他家那两个长辈毕竟是死在我家人的事中,不能全然不管,我此去东海,顺手去解了他们的围。”
“毕竟我如今龙属之命在身,寻常紫府也是不敢算计的,我并不用家里的名号,只替他们解围,送走后辈,也算是替曦治了结这事情。”
从东海回来的历历幕幕都在眼中,李清虹显然没有把韩家抛在脑后,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秘法传音道:
“这是从王伏身上得来的,他死前对真人多有怨结,尽数被记在这玉佩之中,那大阵中真人无法窥视,兴许还有些用处,你好好保存着。”
李周巍应下,李清虹则道:
“越国的泉屋山脉之中还有一颗灵柿树,我年轻时难得撞见,只是她修为尚浅,自言还有三十七年练气,如今算来,只差个三四年,你若有机会,还请去看一看。”
李周巍仔细问了地点,通通应下,李清虹笑道:
“明煌,此间事交给你了。”
“大人放心。”
李周巍沉默点头,一路将两人送出湖,眼看着两道雷光消逝,御光而回,一路的夜风寒冷,湖面已经泛起薄冰,被晚风吹动,发出细碎的响声。
月光洒在广阔的湖洲之上,一片亮白,李周巍暗暗思量:
‘如今应我作屏藩。’
……
李周巍冒着寒风落回殿中,正逢冬日,大殿冷清,两个孩子服了止饥的丹药,都乖乖坐在殿中,兴许是画字不如写字快,李绛迁率先将两叠厚纸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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