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一点多，从早上戴小雨出事到现在，刘轩整个人就跟梦游一样浑浑噩噩的。
直到李明把买来的面包放在他的面前他才抬起了头。
“姐夫，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身体不能熬垮了。”
“没事，我不吃，你给妈她们去吃吧，她年纪大了血糖还低。”
“哎，姐在里面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怎么到现在一点消息没有啊。”
李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其实也很烦，自从戴小雨跟刘轩闹翻了以后，压力就全来到了他身上。
本来今年就没挣到什么钱，负担自己一家三口已经很吃力了。
然后又养了戴小雨跟丈母娘两个多月，家里已经捉襟见肘了，而且他自己也有年迈的父母在乡下务农。
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手术是做起来了，可是费用怎么办？
开颅手术不是几万十几万就能解决的小事，他刚刚下楼去买面包的时候顺带去查了一下费用。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光手术用的一把德国进口的剪刀还有什么破钳子加起来就要五万多块。
手术费更不用说，还有出来以后住重症监护室的钱，脑部重症监护室虽然不如急诊重症监护室烧钱，但是一天的费用也有一两万。
现在他真是愁死了，这些钱谁来出呢？
让他自己来出的话他虽然愿意，但是手上这么些年也才攒了十几万块钱。
加上他跟戴小玉结婚比刘轩跟戴小雨结婚早，孩子已经上小学了，之前为了孩子上学落户口在城里上学的事。
他咬咬牙拿了父母准备用来养老的钱和他打拼这么多年积攒下的积蓄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子，也就是他们现在住的房子。
现在手里好不容易又攒下些钱，正准备到年底把父母借他的二十万还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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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刘轩出这笔钱他怎么开得了口？
人家现在已经离婚了，没义务帮他们家擦这个屁股。
刘轩看着李明楞在原地发呆，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从刚刚李明借口下去买午饭他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看看戴小雨的住院费用有没有交，这都是人之常情，他一个外人对他们戴家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刘轩站起来拍了拍李明的肩膀开口说：
“走吧，去楼下抽根烟。”
“好吧，姐夫，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说完李明就把面包矿泉水之类的东西放到了他老婆旁边，然后就跟着刘轩一起下了楼。
医院的吸烟区是个颇有些江南韵味的小亭子，里面的垃圾桶都被烟头塞满了。
刘轩递给李明一根烟后帮他点了起来，然后自顾自的也点了一根，他已经半天没抽烟了，这个时间对于他这个老烟枪来说算是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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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啥事你要跟我商量，咱俩又不是外人。”
李明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烟吐了一个大回龙以后露出满足的表情，然后才说道：
“姐夫，我刚下楼买东西的时候顺带在窗口查了，姐姐的医药费已经显示欠费了。”
“这么快？我早上刚交了三万块钱，就这么没了？”
李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啊，我去看的时候也惊住了，以前光知道进医院花钱，没想到居然花这么快。”
听完李明的话，刘轩沉默了一会，其实他知道李明的意思。
戴小雨是个净身出户的穷光蛋，家里早些年给他爸看病已经掏空了，更不用说她妈了，本身就是农村出身，也没有退休金。
想到这里刘轩开了口：
“好哥们，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戴小雨毕竟跟了我那么多年，她现在有事我不会不管的，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姐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哎”
李明见刘轩直接挑明了，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忽然他脑子里有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过的念头，要是当初戴小雨不给自己这个姐夫戴绿帽子，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想到这里他扔掉了手里已经熄灭的烟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塞到了刘轩的手里。
“姐夫，我能力有限，只有这五万块钱了，我知道你不该出这个钱，你放心，你出的钱都算我替我丈母娘借你的！”
“你要不相信我也可以打欠条，我李明别的本事没有，但是从小到大都还没跟谁说过什么话没兑现的！”
刘轩其实对李明是很感激的，不说别的，就当初戴小雨的那档子事，李明其实就站在他这头。
所以听他这么说刘轩就赶紧安慰说：
“老弟咱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别说什么打欠条这些伤感情的话了，而且我也不要你还。”
“我算过了，你姐她虽然说基本不去单位了，但是医保社保这些还是正常交的，到时候能报百分之七八十呢，花不了多少钱，我这不说别的，这些钱还是拿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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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还想多说什么，刘轩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说了，然后两人就结伴往回走。
临上电梯前李明忽然回头看着刘轩认真的问了一句：
“姐夫，要是姐这趟真有什么事，你跟乐乐怎么说？”
这句话像根针一样扎进了刘轩的心房，是啊，他该怎么跟年幼的孩子说呢？
说他妈去天堂了？还是说变成了星星？亦或者说去了很远的地方？
刘轩现在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这件事，李明看他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就没在多说什么了。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钟头，王阳这时候终于赶过来了。
看着从电梯下来的王阳，戴小雨她妈知道这是水利局的领导，但她现在没有心思跟他寒暄。
王阳很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在单位里好歹也是正科级别的领导，没想到在这却没人搭理他。
但这种人对掩饰尴尬这件事都在行的很，所以他先走到老太太面前，握住她的手说：
“姐姐，我刚在单位接到交警部门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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