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元鹤为何忽然提起母亲,但母亲已经作古,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去打搅她的安宁。
更何况,他身上也许有寒儿失踪的线索也说不定。
元鹤的视线轻飘飘转向她,轻蔑毫不掩饰,“区区一个女子,还妄想同本座动手?”
在暗道中,他们四人联手,都能让她逃脱,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更何况今日他的目的是苏琒,至于苏倾暖,若能死了最好,死不了,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所以,他不会把精力浪费在她身上。
毕竟,如今他只剩下一个人。
“呵!元岛主的话真是好笑。”
苏倾暖唇畔溢出淡淡的嘲讽,“若本公主记得没错,当年你能顺利逃脱,便是靠的女子所救吧?”
没有落青,他早死在当年那场大火中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闻听此言,众人顿时都伸长了耳朵,想要听到当年的内幕。
苏倾暖却话锋一转,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你若不愿,那就没有比试的必要了。”
说着,她看向青玄几人,“将他一并拿下吧!”
当初在京城,他和水月公主合谋暗算云顼这笔账,她还没同他算呢。
而今他似乎又同母亲的事有些关系,她就更不可能放过他了。
青玄提高声音应了一声,刚要拔剑,元鹤已急着开口,“等等!”
他凌厉的眼神看了苏倾暖片刻,终是冷笑开口,“那你可要小心了,若是输了,可别怪我欺负女人,不懂怜香惜玉。”
既然杀不了苏琒,那他便只能尽全力,除掉苏倾暖了。
让他体验一番丧女之痛,也算报了仇了。
云顼眸色暗沉了几分,却终究是没说什么。
暖儿想亲自教训他,他自不会插手。
左右有他在。
“阿暖——”
江夏皇脸色变了变,“此事用不着你,父皇亲自来。”
元鹤是个危险人物,他怎放心让阿暖替他打?
闻言,苏倾暖偏头,温婉的笑了笑,“父皇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明媚娇艳的小脸上,满是张扬自信,丝毫没有留有让人拒绝的余地,“这个人,当该由儿臣来解决。”
江夏皇怔了一下,忽而凄凉苦笑。
阿依今生一切的不幸,皆因遇到了他,如今他又有何面目,为她报仇?
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他苏琒啊!
他隐隐看了眼云顼,见他也并未阻止,显然是赞同她的行为。
也罢,他似乎也没这个资格,去干预她什么。
“元鹤,我们赌一局如何?”
苏倾暖倏地勾唇,“你觉得,如果落青知道你将要死在我手上,她会不会来救你?”
她在赌,赌落青有没有来江夏。
“这和你无关。”
元鹤神情漠然,“她和本座不过泛泛之交,自然不会来冒险,你怕是要失望了。”
他不想再欠她什么。
一个自以为为他好的蠢货,为了当年所谓的“恩情”,他已经给足了她面子。
“是么?”
苏倾暖眸中有微光隐隐浮现,“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看来她猜的没错,落青果然在江夏。
也就是说,寒儿很可能就在她手上。
“德庆公主或许对另外一件事会感兴趣。”
元鹤忽而意味深长一笑,“隆丰三十四年二月十八夜里,在林府静怡院,你可想知道,发生过什么?”
小丫头片子,想乱他心神,还是嫩了点。
江夏皇面色一变,拳头忍不住攥紧。
这个混蛋,他还敢提。
苏倾暖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
隆丰,是楚皇的年号。
隆丰二十四年,是寒儿出生的那年。
静怡院,是母亲当年的主院。
联系到这些,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一凉。
林昭之前的话,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在她脑海里闪过。
那一日,好像就是隆丰二十四年二月间的事。
如果林昭和元鹤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寒儿……
她的眼神倏地变了,冷冷开口,“元鹤,这可是你自找的。”
如果那夜打晕林昭,欺负母亲的人真是他,那她绝不会放过他。
言罢,她抽出腰间残雪,足尖轻盈一点,率先便向元鹤攻了过去。
当初在江州,云顼用百招打败了他,她虽不及云顼,但对付他,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元鹤眼中算计划过,满意的邪笑。
一个被激怒,失了理智的人,必然是毫无章法的。
如此,他便有机会杀了她。
他信心满满的迎了上去,却在接触到苏倾暖手中利剑的时候,彻底笑不出来了。
什么激怒,什么冲动,压根就没有。
她的招式快速又凌厉,一招接一招,同云顼一样,完全没有花哨的虚式,攻守兼备,毫无破绽,别说他现在受了伤,便是巅峰时候,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最令人惊奇的是,她将残雪和红颜锦搭配到了极致。
一刚一柔,远攻近防,唐家剑法绝妙无双,红颜锦绸诡谲难测,在她的掌心灵活转换,再以绝妙的轻功与深厚的内力做辅,他几乎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更遑论,她还有一手让人神秘莫测的暗器功夫。
整个对战过程,就是元鹤在疲于奔命的抵挡。
所有人都看呆了。
什么叫翩若惊鸿,宛若蛟龙?
他们今日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德庆公主的功夫也太高强了,最关键的是,她打斗起来姿态优美,动作飘逸,却又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完全就是翩翩起舞的仙子,是那般赏心悦目。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两刻钟的功夫,最终,苏倾暖用了三百余招,打败了元鹤。
她收回红颜锦,泛着寒光的剑直指元鹤喉咙,嘲讽冷笑,“看来,连她都已经放弃你了。”
她有些遗憾。
原以为,能引出落青的。
如果不能在元鹤这里得到线索,那她就只能另外再想法子了。
元鹤没想到,自己竟真的败在了一个小姑娘手中,还败的如此干脆。
心知自己筹划了多年的复仇功亏一篑,他面如死灰,“要杀就杀,少废话。”
仇恨的扫了一眼远处的江夏皇,他语气不甘,咬牙切齿的诅咒,“苏琒,你就继续在这个世上痛苦的活着吧,我会在地狱等着你,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言罢,他主动伸颈,向着锋利的刀刃便撞了过去。
苏倾暖瞧见他的动作,也懒得收回残雪。
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尤其是得知,他对母亲做了那样的事之后,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元鹤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急促的女声,忽的响了起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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