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娘的夫君,乃是一名凡俗剑客,曾经在数十年前轰动大戊江湖,人送外号“逍遥剑客”。
俗话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这“逍遥剑客”杨平,平日里行侠仗义,专好替人打抱不平。
任凭对方是一方富户,还是盘踞一地的地头蛇,他都敢替人出头。
十八岁闯江湖的他,二十三岁之时,就已名震江湖。
那时候,名声大燥热的他同样惹下了许多仇家,仇家来自各方势力,他们拧成了一股绳,广发悬赏,势必要除掉逍遥剑客。
而花二娘,因为好奇,也加入了这支队伍。
然而,一路寻着逍遥剑的踪迹而去,听闻了不少这位剑客所做的事迹,她就对这个凡俗剑客愈发的感兴趣的。
在一次设伏之中,逍遥剑客被围堵在一处山谷之中,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结果,这逍遥剑竟凭一己之力,屠灭了百倍于他的敌人,最令花二娘惊诧的是,一袭血衣的逍遥剑客,最后竟然也不过是受了些轻伤。
不过,她作为修行有成的妖修,任凭逍遥剑的剑术水准有多高,也一样不是她的对手,二者之间的差距有如云泥。
花二娘在收着手同逍遥剑客比试了一番后,便是放其离开,而她自己则是“缠”上了的对方,要对方带着自己一道闯江湖……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面对花二娘那般频频而来的“直球攻势”,逍遥剑客自然也没抵抗多久就沦陷了。
之后的二十余年里,他们夫妻二人游江湖,治不平,从逍遥剑客一人逍遥天下,变成了夫妻携手共逍遥……
只可惜,这好景不长,在逍遥剑客四十五岁的时候,突生重病,药石无医。
在逍遥剑客弥留之际,花二娘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结果逍遥剑客却并不意外,甚至反道了一句“自己早就知晓!”
这可将花二娘给惊坏了,她来不及问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记得夫君对她说得最后一句话,便是:“妖又如何,人又如何,我逍遥剑从不在乎……只可以这幅身子太过孱弱,才陪了你区区二十余载,太短咯……”
至此,逍遥剑“走后”,花二娘活成了他的样子,游历江湖,以逍遥剑之名,继续行着侠事……直到近十余年,才来到了这长眠城,开了这么一家收容难民客栈……
给顾宁安讲述自己同夫君的过往之际,花二娘还取出了一柄古朴长剑,剑名“逍遥”,其中蕴藏着功德之力。
握着“逍遥剑”,顾宁安更清晰直观的“感受”到了花二娘口中同夫君一道闯荡江湖二十载所经历的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剑中蕴有功德……数量还不算少。”顾宁安的话音刚落,对面的花二娘神色一怔:“顾先生还能瞧见功德之力?”
顾宁安颔首道:“瞧得见,顾某略懂术法,功德之力自然是看得明白的。”
“略通术法?”
花二娘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顾宁安一阵,正色道:“先生,我瞧您没有半点修为在身,莫不是因为您的修为比我高,所以我看不透您!”
闻言,顾宁安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的意思,而是轻弹手中逍遥剑剑鞘!
伴随着“铮”的一声,逍遥剑自主飞出,落到了一旁,悬停在齐桌高的地方!
剑身光华流转,在发出一声“嗡”鸣后,竟爆发出一道道凌厉的剑气!
剑气喷薄在剑下两寸之处,客栈的砖石顿时被切割出一道道食指深的裂痕!
见逍遥剑突然“杀气腾腾”,甚至还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凌厉剑气,花二娘下意识的就想护着些顾宁安。
可她这刚一起身,就发现剑气的波动范围很小,又想到此等异样乃是出自顾先生轻弹剑鞘之后才有,看着对方淡定异常,她又是坐了下去。
“功德酝养出的剑灵,本不该有如此煞气……”说话间,顾宁安指了指逍遥剑切割出的裂痕,示意花二娘去看。
一脸疑惑的花二娘顺着其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一道道看似杂乱的剑痕,拼凑出了一个“杀”字!
“怎会如此?”花二娘眉头紧皱,眼神中尽是不解。
顾宁安应道:“宝剑有灵,此番灵韵复苏,出鞘即落下一个杀字……想必剑主并非如同花掌柜说得那般,是自然病故。”
“什么?”花二娘瞪大了眼睛,沉声道:“顾先生的意思是,逍遥见灵韵是想告诉我,我家夫君是被人害死的?”
“大抵是这样,不然剑灵不会一复苏,就那么杀气腾腾……”
此话一出,一旁悬立的逍遥剑,像是为了赞同顾宁安所说的话一般,平静了一会的它,再度爆发出剑气,将那个“杀”字切割的千疮百孔!
看到这一幕,花二娘赶忙看向逍遥剑,厉声道:“谁!谁害死了我夫君!”
对于花二娘的问题,逍遥剑在停滞了片刻之后,便哐啷一声落到了地上,看那架势,好像是在说,它也不知道……
“逍遥剑恐怕也不知凶手是谁,要不然它也不会在这写杀字,而是直接寻着气息飞出去报仇了。”
“只不过,这剑心随主,冥冥中逍遥剑感受到了剑主是被害死的,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听着顾宁安的分析,花二娘皱紧了眉头,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半晌过后,她方才开口道:“我同夫君形影不离,理应无人能当着我的面下手,还佯装出其是病故而死。”
顾宁安淡淡道:“想想你夫君遇到过多少修士就是,毕竟此等手段,非修士不可为。”
“修士……”
口中呢喃着,花二娘再度沉寂了下去,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二十余年中遇到过的精怪修士。
片刻后,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背剑身影,她抬起头看向顾宁安,沉声道:“段沉,段沉是唯一一个接触过我夫君的人!”
“只是,那时的他,修为比我弱的多了,怎么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施手段?”
“有时候,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
说话间,顾宁安站起身来,将碗筷收拢后,朝着后院走去的同时,指了指客栈门口,笑道:“疑凶来了,你感受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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