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刘氏钱庄一听就很有钱!”
“万一钱庄的挥洒千金,派很多很多人来寻你,这万一被他们寻到了可如何是好?”
时雨满眼担忧,他实在是怕顾宁安出些什么意外。
即使草精也私下跟他讲过,顾先生很厉害,但是他始终相信人外人有人,天外有天。
更遑论还有双拳难敌四手;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种很有道理的老话,在讲述着与人结怨的后果……
“要不我们还是让龙窑镇的人搬家吧,搬去别州,挑个隐蔽的山林住下。”
“毕竟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事情……”
听到这,顾宁安笑着起身,揉了揉时雨脑袋:“安心吧,他们若是真找上门来,我就把他们解决了就是。”
时雨顿了顿,正要开口,就闻草精的声音从树林子里徐徐靠近:“先生说得是!”
“那所谓城中贵人,全都是一些个插标卖首之辈!”
“他们只要敢来,就得做好与世长辞的准备!”
“阿绿!”时雨皱眉道:“你说什么呢!万一人家来了,你能打过啊!”
草精分出草条拍了拍主茎:“别说,但凡我二大爷脑子正常些,这些东西确实都是插标卖首,来一个弄死一个,埋到地理当肥料。”
“你真是……”懒得跟草精斗嘴,时雨又看向顾宁安,恰逢对方用手接住了从草精身侧飞来的麻雀。
顾宁安问道:“跟你说得,你都记住了吗?”
麻雀点头:“啾!”
“那就去吧。”顾宁安随手一抛,麻雀扑腾着翅膀便是冲天而起。
一溜烟的工夫就消失在了夜幕下。
“时雨,别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先生,您还是心大,心也善。”
“哈哈~别想太多,叫花鸡好了,你吃不吃?”
“感觉没什么胃口……”
“那我跟阿绿一人一只。”
“别,阿绿吃叫花鸡浪费了!它扎土里就能吃饱!”
草精:???
……
衢州,五大庄,原为五个独立的庄子,后因为病灾太多,单个庄子里的适龄男女关系越来越近,这成了婚后生下来的子嗣身体也越来越差。
因此,便有人想出在五个庄子间通婚嫁娶,让庄子里下一代身子越来越差的恶性循环得以缓解。
立夏过后,天就亮得越来越早了,白日更长,庄子里的乡亲醒得也就早了。
因此,平日里辰时一刻方才打开门解决事儿的隋庄长,这卯时一刻就已经来到了庄民专门为他收拾出来的一间大平屋内前,把门敞开,进去候着乡亲们。
屋内除却五张陈旧的木桌并列摆,外加十把样式不同的木椅,再无别的物件。
这五张木桌,便是五大庄的五位庄长日常处理庄子里事务的地方。
当然,如今这都是庄子合并后才有了这么一个地方,而除却隋庄长,其余四位,都主动自降为“文书”,负责协助其处理一些事情。
乡亲们的困难,先找文书,文书若是解决不了,再找隋庄长来解决。
要不然的话,五个庄子,六千余号人,就让隋庄长一个人管,属实是管不过来。
这不,就如今有四位曾经的庄长帮他的情况下,他这方才刚过了五十的年纪,身体还算硬朗的他,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上,收拾了一番散落在桌前的几卷泛黄的文书和磨得发亮的毛笔后,便是卷起麻袖,磨起了墨来。
“啾啾!”
一道清脆的鸟鸣声响起,伴随着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一只小巧的麻雀飞到了屋内后,凌空扑腾着翅膀,一对小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隋庄长。
见状,隋庄长不禁揉了揉眼睛:“稀奇勒,稀奇勒,这麻雀长得稀奇,脚上还卡着信?”
“麻雀当信鸽,稀奇稀奇!”
说话间,隋庄长从怀里掏出一包麻饼,打开外头包裹的黄油纸后,揪下一块,摆到掌心里,伸出手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这没虫子,给你吃点饼子。”
见状,麻雀依旧没有动作,小眼珠子上下打量着隋庄长,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吃吧!”
“在我看来,这麻饼可比虫子好吃多了。”
“嘬嘬嘬!”
“快来啊!我老胳膊老腿举得手都酸了!”
说到这,隋庄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就是将手中的麻饼碎放到桌上,然后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来,我看你这小家伙是怕我抓了你吃肉吧。”
“我现在走开,再转过身去,你总可以放心来吃了。”
言罢,隋庄长就背过身去,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不多时,伴随着一阵翅膀震颤的声音响起,隋庄长嘴角微掀,轻声呢喃道:“小东西,还真是怕我。”
又过了一会,隋庄长听身后没有动静了,便转过身去,却见那小麻雀已然不见了踪影。
而他的桌上却是多出了一封信。
“糟了!该不会是吃了麻饼,不小心把信给落下了吧!”想到这,隋庄长抓起信,就跑了出去。
来到屋外,四下环顾,那小麻雀早已不见了踪影。
“坏事了!”隋庄长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刚才喂麻雀吃麻饼了。
“家书抵万金,万一这是何人的家书呢?”
“那么厚一封!一定是许久没见家人了!”
“娘勒!”
“这要是害得人家断了联络,我这可真是造了大孽啊!”
“不行!我得去把那麻雀找来!”
一念至此,隋庄长指向四周默念“东南西北”后,手指停在北面:“北,北面!”
“不管了!就是帮北了!”
恰逢他火急火燎的跑出去,不远处那四位文书也来了,其中一人瞧见隋庄长跑了出去,赶忙道:“隋庄长咋门都没关就跑出去了!”
“不知道嘞!是不是出啥大事了!”
“走走走!快跟上!快跟上去看看!”
“走!肯定是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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