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道捋着胡须,笑的见牙不见眼“呵呵~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卧榻三月。”
顾瑞骏根本不信这老道的话,轻嗤了一声儿,拍马走人。
谭老道盯着渐渐远去的人马,转而望向灰蒙蒙,还飘散着小雪粒的天,喃喃道:“天已经在变了。”
董芝原本就会骑马,只是到了秦家之后没有机会再骑,略显生疏的骑在马背上,也能勉强跟上队伍。
路上积雪能没过脚背,马跑的也并不快,跑了一半的路程,董芝就被冻的浑身僵直,有些恍惚却死死的捏着马鞍和缰绳。
顾瑞骏跑在前面,消了从老道那吃的一肚子恶气,掉转马头跟董芝并排。
“喂!你知道什么是妾吗?”这姑娘叫董什么来着?
董芝略微有些艰难的转过头,看着他并不说话。
顾瑞骏微微侧目,嘴角儿无奈的抿了抿,这是家里没人教吧。
“你父亲是为国捐躯,嫁到谁家去,也不会委屈了你。可你若是成了妾,那便成了男人手里的物件儿......”
董芝哑着嗓子,脑袋有些晕眩,可气势却不少分毫,打断了顾瑞骏教训她的鬼话。
她父亲的确是为国捐躯,她从前也以为会得人善待,但她现在不信了,人走茶凉,人都不在了,谁又能惦记着她父亲的军功呢?
“将军这话不对,妾也有贵妾,良妾,贱妾之分。有父亲的战功,就算做不得将军的贵妾,也是勉强能做个良妾的。就算是良妾,也不是能随意买卖的玩意儿。”
“更何况.....将军不会把我当物件儿。”
顾瑞骏鼓着腮帮子,像是被噎住了喉咙,怒视着她。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
董芝只装作瞧不见,僵硬的转过头,将双手放在嘴边,哈出一口并不太热的气,搓了搓。
顾瑞骏像是赌气一般,咬着后槽牙道:“那你可知,就算是贵妾,也得听正妻的话,家中正妻若是个心眼坏的,你又有什么好日子过?”
董芝垂了垂眼皮,日子再坏能坏的过现在吗?
“有侯夫人在,定是不会让正妻做出打杀妾室的事情来......”
“啧~你这姑娘怎么这么犟呢!哎?”
顾瑞骏话音还没落完,就看到旁边的人来回晃了两下,缓缓往后仰倒过去。
顾瑞骏眼疾手快的接了一把,人又毫无知觉的往另外一边栽。
“小姑奶奶!”
顾瑞骏咬着牙使了浑身的力气,将人拽回来,又提上了自己的马。
这才发现这位小祖宗身上的斗篷都被冻的梆硬,浑身冰凉。
“真他娘的是捡了个祖宗!顾迟,将爷的那件狐裘大氅哪来。”
她那身上的衣裳根本就没干透!
真是作死!
她若不是董将军的遗孤,他定要将她扔回雪堆里去!
真要命!
顾瑞骏伸手解开她身上的斗篷,一把扔到了边上人的手上,将人拢在怀里,隔着衣服搓着她的后背,捏虎口、掐人中......
“别睡!不能睡!对睁眼,能说话吗?喂!”
“马上到城门口了!你若现在睡过去,恐怕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狐裘大氅裹在了她身上,又裹了一张顾迟的斗篷。
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许意识,缓缓开口,一字一顿艰难道:“以、以前,以前侯爷也是这么说我爹的,说、说我爹倔强,倔强的像老牛......”
“我爹说、说侯爷那是在夸赞他,他若是没了那股子倔强,定然成不了将军,守不住关口。”
“所以.....顾将军也是在夸我吗?”
“你.....我......呼~对对对!夸你呢!”
真是个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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