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紧张不是假的,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性格嘛,有点偏内向,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好不容易算遇着贵人,抱上了大腿,
安心日子没过几天,可千万别再出纰漏啊。
见赵勤含笑不语,他更闹不清了,有些人的笑,就是开心,就是认同,但阿勤的笑,往往代表着他要整人啊,
当年,阿勤对林中和笑得最开心,结果呢,林中和影子都不见了。
“阿勤,阿广是有点内向,但他不会干坏事的,我相信…”
“行了张叔,你都想哪去了,我缺个助理,这几天接触,我感觉阿广蛮合适的,
别人都说他内向,但在我看来,那是内秀,不该说的他知道不说,不懂的不去卖弄,年轻人知道这些不容易。”
老张长舒一口气,突的伸手在赵勤的胳膊上轻拍一下,“吓你老叔玩很有意思是吧。”
见赵勤大笑,老张又轻哼了一声,不过随即又问道,“助理是干什么的?”
“算是帮我打理手下产业的第一人,类似于秘书。”
老张的眼神又不对了,“阿勤,秘书不都是女的吗?”
“张叔,就你这觉悟还村干部呢,你说联合国秘书长是女的吗,咱省市各机关单位的行政秘书,哪一个是女的?”
老张轻哦一声,摆了摆手,“我不懂,反正阿广跟着你了,让他上船捕鱼,还是当那啥助理,就算是挑大粪,你可劲的安排就是。”
“就是跟你说一下,你如果同意,我这就安排他到京城学习。”
“多长时间,能回来过年吗?”
“过年肯定回来,至于学多长时间,就看他的能力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应该也行了。”
“学习是好事啊,阿勤,你多费心。”
两人的聊天告一段落,因为四爷爷走了过来,“阿勤,年前上坟,你可不能再跑了,听你爹的话,祠堂建的不大,
但族谱还是要修的,我跟你二爷爷商量着,今年跪祖宗的头香你来上。”
赵勤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然后又端了一个小木椅坐在下手位,“四爷爷,头香不该你和二爷爷上嘛,就算你二位要给晚辈机会,
那也该我爹他们这一辈,他们还壮着呢。”
老头轻敲了一下拐杖,“他们上什么,祖宗想看谁,大家心里都清楚,就你了,也让老祖宗们看看咱赵家新的顶梁柱。”
人嘛,是个很奇怪的生物,
穷时或许会有太多的算计,但一旦富有了,反而会更看重这些仪式感的东西。
穷生奸计,或存着逼不得已,
富涨良心,涨得也可能只是自己的面子。
“这事别推辞,你也别乱跑,听到了吗?”
“行,听你的。”
见赵勤痛快的答应,四爷爷面上的表情松弛下来,哈哈一笑,然后压低声,“咱老赵家也该买条猪,刚好祭完祖杀了,几家人分分。”
好嘛,老头什么都要比,
估计觉得,现在这村子里,赵家是独一份,啥事都不应该落于人后。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还真是巧了。
老头起身去看外边杀猪,不一会就传来了猪声嘶力竭的叫声,
赵勤觉得有点吵,正想着先回家等会再过来,结果刚出门,就碰到了赵安国晃悠着过来。
“爹,忙完了?”
“嗯,刚大巴车回来了一趟,带了十几个游客。”
“省里的还是市里的?”
“天南地北哪都有。”
相较赵安国面上浮现的小小惊喜之色,赵勤倒是皱起了眉头,“怎么才十几个?”
“比前几天好多了。”
没聊两句,因为猪叫的更凄惨了,听着瘆人,赵勤不畏杀生,鸡鸭之类的他都下过手,
前一世的他,父母去世得早,他自己一人,虽经常外出钓鱼,但只要在家,日子过得也不糙,
没有拆迁之前,他偶尔也会买邻居的鸡鸭自己杀来改善生活,
这一世的赵勤更不怕了,早先跟阿和胡混时,偷来的鸡鸭基本都是他处理的。
见老爹也来了,他便不走了,索性跟着来到杀猪现场。
这会,大家齐上手将猪按在一条宽的长条凳上,请来的屠户拿着一个大钩子,钩中猪下颌部,按着猪头,
老罗几兄弟有的拉扯着猪脚,有的则直接压在猪身上,
屠户让一人帮着按住猪头,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放血刀,而是用一根木棒敲打着猪脚。
“爹,这是干啥?”赵勤还真是第一次见,与他之前的老家,或者舅舅家杀猪都不一样。
“能让猪减少点痛苦。”
“这有科学依据?”赵勤瞪大眼,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赵安国懒得理他,主要是自己也解释不清。
其实是有一定科学说法的,敲打猪脚,可以刺激猪的神经系统,使其放松,从而减少痛苦,也能在放血时,让血液排得更干净。
敲打几下后,又拿来一个盆,里面放了细盐和芡粉,用于接猪血,
猪血也是本地年节必备的,因为它是炝粉的原材料之一。
一切就序,便是动刀了。
所有人都绷紧身体,使出吃奶的力气,因为猪挣扎最厉害的时候,便是刀子进去那一刻。
等到猪彻底没了动静,接着便抬到大桶里过水去毛了。
原本还好,但随着热水一激,那股子腥臊味,就随着水汽传播开来,
赵勤有点受不了,还是跑回了家。
结果没一会,赵安国的电话来了,“爹,开饭了?”
“就知道吃吃吃。”很奇怪,之前虽说大儿子孝顺听话,但赵安国还是觉得偷鸡摸狗的小儿子更顺眼一点,
现在嘛,刚好反了,就觉得老实本份的大儿子好,
所以不时就要训一句小儿子。
赵勤自然不会太在意,人家是老子,逞口舌之利的权利得保留啊,毕竟自己马上也是要当老子的人。
“又回来一辆大巴车,这次有27人,阿勤,是不是你说的那啥宣传有效果了?”
“还是太少,暂时说有效果还为时过早,爹,再观察两天。”
“行吧。”
“对了,这两天让大巴车师傅辛苦点,晚上在市里多等一会,别到时人到了,找不到地方。”
“知道了。”
挂了电话,吴婶探头来问,“阿勤,你回来了,晚上在家吃?”
“不用,婶子,你准备你和阿雪的就行,我去罗叔家蹭饭。”
说着,来到地下室,打开地窖,叫来了王家声,“声哥,来帮下忙,咱搬两箱酒过去,晚上一起去罗叔家喝酒。”
王家声应了一声,他和老罗也很熟,驾船技术可是得了老罗的真传。
当然不可能拿茅台,身价百亿也经不得这么败的,他搬的是古井原浆,机缘巧合之下,在糖酒公司看到,说是试销品,两百多一瓶,
在当下,算是相当贵了,
糖酒公司的经理见他好奇,便直接送了几箱给他。
赵勤对这酒可是太熟了,这玩意第一批问世的酒,酒质那是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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