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斗台上的宫长均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少伤口,但他自己还在幻境之内无法自拔,巨大的达迦魔女黑影已经手持利刃正一步步向他逼来的宫羽翎,这一切仿佛都在逐渐摧垮他的意志。
宫羽翎手里的利刃已经刺破了他的肩膀,鲜血直流,他伸出手掐住宫羽翎的脖子,却看见长发之下是宫羽翎冷漠的目光,宫长均绝望地说:“我对你的补偿还不够偿还当年的一切吗?”
宫羽翎忽然发狠地嘶吼起来,整张嘴逐渐裂开,居然变成了一张可怕的野兽之口,然后一下咬住了宫长均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宫长均居然没有任何还手的意思,只是眼睛里涌出越来越多的悲凉,他似乎不打算杀死面前的宫羽翎,这一幕就仿佛他想要死在宫羽翎的手中一般。
可惜今天似乎并不是宫长均的末日,在幻境之中的宫羽翎即将杀死宫长均的瞬间,忽然幻境消失,宫长均再一次回到了武斗台上,而他的面前除了自己流出来的血液之外什么都没有。
一股巨大的失落忽然间充满了宫长均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刚刚那个瞬间死在幻境里,这样自己便可以从梦魇之中摆脱。
他回过头看向唐尧,唐尧漠然地说:“你已经败了,前辈。”
最后前辈两个字说的很重,宫长均苦笑了一下,他听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句话,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变成前浪,更何况自己还在当打之年。
“没想到洛尧少主手段如此高明,在下……”就在宫长均打算说出自己甘拜下风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远远望着自己的一个人,那个人站在宾客之中,隐没于各位参加机关这一次归来大典的人群之内,他站在武斗台稍远的地方,乍一眼看去似乎不那么起眼,可在宫长均的双眼和此人的双目交汇的瞬间,宫长均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阴冷的黑暗以及冰冷的威胁,那人似乎在警告宫长均必须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而这时候威胁宫长均的人正是人群中的老军。
作为多年的老相识,宫长均明白老军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那是一种警告,老军在警告宫长均不能在武斗台上认输投降。
在宫长均的心中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只有三个,一个是梦魇里的达迦魔女,一个是氏族内的上家主,还有一个便是人群中的老军,那个可怕的男人。
宫长均慢慢转过身,唐尧本以为这厮会在此时投降,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缓缓抬起手来,然后下一刻又对唐尧发动了合天秘术,此术一出唐尧立即被巨大的能量包裹起来,一股股强悍到气冲向唐尧,唐尧身陷之中虽然没有任何生命之忧,可却并不理解为什么宫长均还会对自己出手。
“你明明打不过我,为什么还要和我一战?”
然而唐尧的话显然没有任何作用,宫长均就像是铁了心一般居然不顾自己的死活不断催动合天秘术,这时候暗中潜伏的临渊终于忍耐不住出手了。
就在宫长均全力催动秘术无暇他顾的时候,临渊悄然间落在了宫长均的身后,下一秒双爪落下按在了宫长均的肩膀上,宫长均直到自己被临渊抓住的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怪物,可还来不及反抗,临渊的双爪已经在宫长均背后留下了数道血口,宫长均惨叫一声准备出手攻击临渊的瞬间,临渊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脑袋,他的脑袋在临渊的利爪之中看起来如此渺小,渺小的就像是随意摆弄的玩具。
“主人,需不需要我拧下这家伙的脑袋?”临渊其实是对宫长均的血很感兴趣,可惜它想吸了宫长均血液这件事并没有得到唐尧的同意。
“前辈,我们好像没什么恩怨吧,你明明已经输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和我斗法,是想自找死路吗?”唐尧问道。
宫长均笑了笑说:“这个世界有很多是我们无法对抗的。”
说完这句话临渊一把抓住了这家伙的衣服,然后将其从武斗台上甩了出去,宫长均重重摔在了武斗台之下,落在了宮氏一族众人的面前,宮氏一族众人急忙上千将其搀扶起来,虽然宮氏一族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毕竟对宮氏一族而言真正可怕的不是家主被打败,而是得罪了整个洛氏一族。
原本吃了大亏的宮氏一族众人只要不吭声,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唐尧的目的是立威,今天已经达到了这个小姑,回头再找个机会对宮氏一族发难然后将宋舜救出来,顺便将宫长均弄死。
可意料之外的事情在下一秒发生了,宮氏一族之中有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年轻子弟忽然冲着武斗台上的唐尧骂了一句:“曾经也不过是条路边乞食的野狗,摇身一变就成了大人物了吗,呵呵,狗就是狗改不了得意忘形的臭毛病。”
这话说的倒也不轻,而且说这句话的人还在宮氏一族内部地位不低,此人正是宫长均的后辈,当初萬国大比之前宫长均还想将此人塞入唐尧的团队之内。
如果放在几个月前他说这句话倒也没事,最多是得罪了唐尧一人,可放在如今这个局面下那得罪的就不仅仅是唐尧一人,而是整个洛氏一族,这小子骂的人也不仅仅是唐尧一个,而是整个幻师世界的最强氏族。
这小子此话一出口,周围靠近他们的其他氏族之人纷纷自觉退后,重伤的宫长均抬手便给了自己这个后辈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不顾伤痛猛地抓住了此子的头发将其拽到了武斗台边上,重重地将其按在了地上,随后大声喊道:“家中晚辈不知天高地厚,所说之话并不代表我们整个宮氏一族,还请三尊和洛尧少主多多包涵不要和小孩儿一般见识。”
“小孩儿?”这时候阳尊缓缓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他用冷酷的目光凝望着下方跪着的宫长均以及那个口不择言的家伙,“在本尊看来孩童应该不是这幅模样吧,弱冠尚且能称为孩童,而此子怕是早就过了孩童的年纪了吧。”
此时宫长均脸色很不好看,他低着头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整个脸上汗如雨下,不断向阳尊求情,而在他身边刚刚还口无遮拦的年轻男子这时候也吓的面无人色连声说道:“晚辈该死,晚辈该死啊……”
“你的确该死,以区区一名寻常幻师的身份居然敢对洛氏一族的少主说三道四,你以为你还能活吗,天罚准备,让此子付出代价。”
伴随阳尊一声令下,周围一众守卫走了出来,这些守卫全部身穿黑袍,面带钢盔,手里清一色握着大剑,之前口无遮拦的家伙此时知道害怕了,急忙拽住身边宫长均的手说道:“家主……救我啊。”
正在黑袍守卫将此人拖走的时候,唐尧出手阻拦并且开口说了一句:“可否听我一言?”
“洛尧,此子冒犯我族,难道不该杀吗?”这时候夕尊麾下一人站出来高声说道,还以为唐尧大发慈悲想宽恕此人。
唐尧却摆了摆手说:“当然不是,我不是想宽恕此子,而是觉得此子所说的话并非有口无心,恐怕在整个宮氏一族内部都有类似的想法,也就是说,整个宮氏一族从上到下怕是都觉得我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狗吧,既然如此,那接受惩罚的人就不应该是他一个,而应该是整个宮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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