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刑部便传出消息,说失火原因查到了,是死去的小太监给周孝,周礼两人的茶水里下了药,然后泼洒了油灯,故意引起大火,目的是想要活活烧死两人,幸亏两人命大,被大火炙烤而醒。至于原因,说是周孝曾经当众训斥过他,小太监怀恨在心,才生出了报复之心。
这些都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小太监说的。
人都已经死了,至于真正的原因如何,帝师保回了两个儿子的命,已经不想知道了。而刑部尚书也知道他们一家和世子以及孟倩幽的关系,有人提供证据,自然是乐的做个人情。
于是,第二日下午,刑部尚书把证词呈给皇上以后,周孝,周礼两人在虚惊一场后,安全的回了家。在帝师的授意下,无论在任何场合,都对此事闭口不谈。
两人无事,帝师大喜,领着周孝、周礼两人亲自去了孟倩幽家里道谢。
被捏住了软肋,贺章无法在使计害人,顿时消停了许多。
孟倩幽也接到了家里孟中举亲笔写给她的信,道她被封为县主,孟氏族人都与有荣焉,又道老族长问她能否把圣旨拿回家里,让所有的孟氏族人跪拜敬仰一下。
而随着来的还有孟贤代笔的孟氏的信,问她成亲的日期定下来没有,现在关了土豆作坊,家里没有那么忙了,她和孙茜还有周嫣可以着手给她准备嫁妆了。
看完,孟倩幽先给孟氏写了信,告诉她自己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份,至于确切的是哪天,还没有商定下来,齐王妃的意思是让家里人进京,商议一下。
然后也给孟中举回了一封信,道圣旨现在就在自己的家里,可自己没有时间回去,等收了第一季的五百亩土豆和种下第二季的两千亩土豆以后,她才会有时间,到时会把圣旨请回去,供奉在孟氏祠堂里,让孟氏族人敬仰。
两封信写完,命人送了回去。
家里人接到,又是一片欢喜,孟氏的老族长命人把孟氏祠堂重新修葺了一遍,孟二银一家人高兴的不行,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孟倩幽成亲的日子了。
村里人闻听了喜讯,都纷纷过来送礼,一时孟氏家里热闹的很。
孟倩幽不知道这些,京城和临城来回跑,尤其临城的人们,第一次种土豆,什么经验没有,任何一个成长的细节她也不敢马虎。皇甫逸轩便陪着她来回的跑。
直到一个多月后,种下的土豆几乎全部发出了芽,孟倩幽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北城的整理一千五百地的人们,由包一凡和窦统领看着,孟倩幽省心了不少。
期间,孟倩幽抽空还要去看冯静雯姐妹。冯静姝已经好多了,孟倩幽允许她适当的下床走动一下,冯静雯的胎儿还是很弱,孟倩幽嘱咐了又嘱咐,一点儿也不能下床。文泗除非有大事,否则也不去德仁堂了,天天守在冯静雯的床前,陪她聊天,宽慰她的心思。
至于文老东家,孟倩幽去了几次,都没有看到他,不过听文泗说,自从那一晚以后,老东家仿佛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除了偶尔过来院中问一下冯静雯的情况,基本上是不出自己的院子。
亲手把自己的儿子变成了一个痴傻的人,凡事都要人伺候,文老东家这道心里的坎恐怕这一生都过不去。
齐王妃也没有闲着,除了给两人做成亲的衣服,还要时不时的去将军府看冯静姝,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最忙活的是要采买皇甫逸轩成亲的东西,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整日在府里看不到人。
齐王爷担心她的身体,又不好意思拉下脸来说,便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命她在府里好好的歇几天再出去。
齐王妃是个心思剔透的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恼,笑着应承了下来。
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的人都舒心的不行,都殷切的期盼着皇甫逸轩和孟倩幽大婚的日子赶快到来。
而在这期盼中,北城的第一批土豆全部成熟了,让工人们把土豆挖出来,留下了两千亩地的土豆种子,剩余的数量让皇甫逸轩禀报了皇上,皇上龙心大悦之下之下,命令户部征集了几百两马车,一口气把土豆全部运去了临城。并同时撤回了对临城的救济。
临城的百姓们又是满城的沸腾声,朝廷虽然有供给,但也只是每人一天两碗稀粥,如今有了土豆,终于可以吃一顿饱饭了。也因此对孟倩幽更加的感激,就差一点做个牌位把她供奉在家里了。
同样高兴和感激的还有北城的那些穷苦的人们,几个月下来,每人都挣了好几两银子,有那家里劳力多的,甚至加起来挣了几十两,这可是他们在以前的时候,好几辈子人都攒不下的。
一时间,孟倩幽的名声大噪,在临城和京城众人心中叫的响。而这些人中,有羡慕的,有巴结的,有不屑的,还有恨不得她死的,这恨不得她死的,除了贺章一家,还有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
这日,天气晴朗,阳光高照,晒得丞相府的看门人站在门前昏昏欲睡,一名披头散发,浑身发着臭意的乞丐大摇大摆的走到他的面前,用难听的嘶哑的声音趾高气昂的命令他:“去禀报大少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看门人是被恶臭熏醒的,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个鬼一样的乞丐,吓得差点一脚踹过去,急忙一挥手捂着口鼻,一手挥着衣袖朝外驱赶:“去去去,臭乞丐,离远点,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乞丐纹丝未动,斜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去禀报大少爷,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见他不动,看门人皱起眉头,言语也不善起来:“你当我们丞相府是什么地方,是你个臭乞丐说来就来的吗?还想见我们的大公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再不走,别怪我乱棍打死你。”
乞丐似乎有些急了,撩起了自己那不知多少天没有洗过的,粘在一起的一缕缕的头发,露出自己的脸,让看门人看:“看仔细了,是我。”
又是一阵恶臭传来,看门人实在受不了了,后退了两步,连看也没看她的脸,道:“我不管你是谁,赶快走,否则我真的打你了。”说完,还真的去了门边,拿了一个棍棒掂在了手里。
乞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仍不死心,指着自己的脸,急切的说道:“你看好了,是我,大公子的小妾。说完,还张开自己的嘴,想让看门人看清自己那缺了两颗牙齿的嘴。”
也不知多少年没有刷牙了,她这一张嘴,嘴里的恶臭比身上的还大,看门人真的受不了了,手里的棍棒举起起来,“快滚!”
似乎经常被打,乞丐吓得后退了无数步,望着看门人,眼里露出怨恨的光:“我有重要的事情找大少爷,你要是耽误了大事,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乞丐离远了,那股恶臭也消失了,看门人放开了口鼻,狠狠的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才道:“哟嗬,口气不小,你个臭乞丐能有什么大事要找我们大公子,快滚,别让我在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我有关于孟倩幽的天大的消息告诉她,大公子绝对会感兴趣的,你若是不进去禀报,耽误了大好时机,大公子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听她说起孟倩幽,看门人犹豫了一下,丞相府和孟倩幽之间的梁子结的很大,孟倩幽和皇甫逸轩不但让大公子和丞相出丑,还一次又一次的整治的大公子生死不如,整个丞相府里的人提起她来莫不是恨得咬牙切齿的,眼前的这个乞丐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说不定真的有孟倩幽的什么把柄。
不过犹豫也只是一瞬,想到这些乞丐四处乞讨为生,道听途说一些东西故意拿来邀功也说不定,如果自己真的让她进去,惊扰了大公子,到时不能说出有用的消息,那自己的这条小命也就跟着她玩完了。想到此处,便有拿起了棍棒想要驱赶她走。
乞丐却又撩起了自己的头发,指着自己的脸让他看清了,“是我,大公子的小妾,清溪镇来的刘丽,和孟倩幽是一个村的,从小一起长大,我手里真的有她的把柄。”说完,还张开了自己的大嘴,微微抬高了头,让他看到自己嘴里少了的两颗牙齿。
看门人猛然想起来了,五年前,有人为了巴结大公子,送来了一个面貌清丽的的少女给大公子做妾,大公子当时也是高兴异常,当晚就收了房,谁知半夜就大怒着吩咐人把少女赶了出去,后来府里的人才得知,这少女不知何时掉了两颗牙齿,被大公子发现,扫了兴致,一怒之下,才命人赶了出去。
刘丽见他想起了自己,用已经毁了的声音沙哑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告诉大公子,我告诉他的这个秘密一定可以让孟倩幽死无葬身之地。”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丽的眼中露出愤恨的光,脸色也狰狞起来,上前了一步,嘶哑着声音道:“知道我的牙为什么会被掉了两颗吗,是被她命人打的。如果不是她,我现在还是大公子的小妾,坐在府里,吃香的喝辣的,有丫鬟、仆人伺候,而不是落得如今这个讨饭的地步,我恨她,恨不得喝她血,吃她的肉。”大概好久没有敢在人前这么痛骂孟倩幽了,一时有些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看门人不小心被溅了一脸,心里一阵恶心,早饭在胃里直翻腾,差点全部吐出来。
棍子一横,抵在刘丽面前,勉强压下恶心的感觉,“后退,后退,退到门口三尺以外去等着。”
刘丽常年与各种乞丐为伍,早就习惯了这种臭味,自己是真的没有觉得什么,不过看着抵在面前的棍棒,怕真的挨揍,吓得快速的后退到了看门人指定的位置。
看门人犹不放心,拿着棍棒吆喝她:“站在哪里不许动,我这就去禀了大公子,看他是否愿意见你。我回来要是看见你离开那个地方,乱棍打死你。”
听他去禀报贺琏,刘丽高兴的直点头,连声保证:“我不动,我不动。”
看门人这才放下手里的棍棒,朝着贺琏的院子里走去,不过心里还是犯嘀咕,要是大公子真的见了这个刘刘丽,认为她说的消息没用,大公子会不会命人把自己乱棍打死。
心里嘀咕着,走到了贺琏的院子前,站在院前看了看,心一横,走了进去,对着守门的丫鬟问:“云溪姐姐,大公子在吗?府外有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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