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收拾了古月漠北,又收拾了方正和赤城。
其他的少年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一切都没有改变。方源还是那个方源,抢劫还是会如期而至。
“每人一块元石,副班头三块,班头八块。”方源公布了新的规矩。
少年们叹着气,乖乖地掏出元石。
当他们走出学堂大门,忽然有人一拍脑袋,大叫起来:“我想到了,难怪方源不要班头的职位,他是想继续勒索我们呀!”
“不错。他每次勒索我们都有五十九块元石,现在则增长到六十八块。他要是班头,顶多就只有十块而已。”不少人跟着恍然大悟。
“太阴险了,太狡诈了,太狠毒了!”有人拍着大腿,愤恨不平。
“唉,这样一来,班头、副班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照样被抢,剩下的元石仍旧只有两块,和我们完全一样呢。”
不知谁说的这句话,少年们听了,都不由地沉默了下来。
砰!
学堂家老狠狠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这个方源太过分了,他想干什么?居然还敢抢,抢了班头八块元石,副班头三块元石。这样一来,班头、副班头和其他普通学员有什么区别?!”学堂家老努力压低声音,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的情绪。
方源拒绝班头职位,就是拒绝将自己纳入家族的体制。说的严重点,就是对家族的一种背叛。
这就已经让学堂家老十分生气了。
紧接着,方源又抢劫同窗。他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了,已经超出了学堂家老的底线。
被这么一勒索,班头、副班头的权势地位就被彻底地削弱下去。
久而久之,普通学员们也会对这两个职位失去敬畏和兴趣。
方源此举,看似微小,意义却重大。
这已经是在以一己之力,挑战家族的体制!
这是学堂家老绝不愿意看到的情景。他培养的是家族的新希望,而不是家族的背叛者。
然而尽管方源此举挑战了他的底线,但是学堂家老却知道,自己并不能出手处理此事。
若他真的这样做了,第一个绕不过他的就是族长。第二个第三个对他有意见的,就是古月赤练和古月漠尘。
族长寄希望于古月方正,方正毕竟是三年来唯一的甲等天才。族长需要一个顽强自立的天才,不需要一个被照顾关怀的娇嫩花朵。
同时对赤练和漠尘来讲,他们也希望各自的孙子,能够在这种挫折中成长。
要是学堂家老出手,替学员们惩处了方源。这话传出去,就是“漠家、赤家的未来接班人,打不过方源,只好让长辈帮忙。”
多难听啊。
这对漠家、赤家的名誉,必将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学堂家老当然不怕一个小小的方源,但他却担心一旦插手此事,将引来族长、漠脉、赤脉的三重压力,这就几乎是整个古月高层了。他一个小小的家老哪里能承受得起?
“这事情的根源,还是在于方源的那个秘密。他究竟是依靠什么,率性晋升到中阶的呢?”学堂家老按捺住心中的火气,又将目光集中在书桌上的三份调查报告上。
第一份报告上,是方源的详细家庭背景。
方源此次根正苗红,身份没有蹊跷,身世也一清二白。双亲亡故,被舅父舅母收留。但是并不和睦,上了学堂之后方源就一直住在学堂宿舍。
第二份报告上,是方源的生平过往的记录。
他年少便有早智,被族人看好,认为可能是甲等资质。但是开窍大典之后,却测出丙等,令族人大为失望。
第三方报告上,是方源近期的踪迹。
他的起居生活非常之简单,几乎是三点一线。白天他都在学堂上课,晚上都在宿舍睡眠。他修行十分刻苦,每天晚上都要进行蛊师修行,温养空窍。有时候会出去一趟,到山寨中唯一的一家客栈改善伙食,买酒喝。
他对酒情有独钟,喜欢喝青竹酒。他的宿舍床下,就摆放了数十坛的青竹酒。
学堂家老又详细看了这三份报告,心中对于方源的印象又深刻生动了一分。
“双亲早死,又和舅父舅母不和……难怪方源这个小子,对家族没有归属感。他被族人亲手冠上天才之名,又亲手摘取下来,从高空摔到地上……他难怪桀骜不驯,又怪癖冷漠。他生活如此简单,修行刻苦,就是憋着一口气,不服输,想向族人证明他能行!所以我打压他的时候,他才如此激烈的反击吧……”
学堂家老思考到这里,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越了解方源,他就越理解方源。
当然,理解并不代表原谅。方源顶撞他,触犯了他的尊威,又拒绝担任班头,还大肆抢劫同窗,这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抖了抖手中的这些资料,学堂家老又皱起眉头:“这些资料虽然详细,但是却对方源的晋升秘密毫无涉及。这都几天了,这帮人也太不像话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学堂家老道。
门开了。
却是族长古月博的亲卫:“族长有命,请家老大人速去家主阁,有要事商议。”
“哦,是什么要事?”学堂家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从亲卫的语气和神态中感受到了此事的重大。
“是四转蛊师贾富大人又回来了,他的弟弟贾金生行踪不明!”亲卫答道。
“嘶……”学堂家老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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