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嬷嬷被这一声,吓得跪伏在地上。
心中有苦说不出,这说到底,是月妃娘娘,也是他母妃的吩咐啊!
手指轻轻敲动轮椅扶柄,君飞羽语气森冷,“你昨日是怎么教的,今日就怎么教本王!”
他倒要看看,她是怎么“教导”烟烟的!
季嬷嬷整个人几乎趴在地上,连连哀称:“奴婢不敢!”
“不敢?本王看你胆子实在不小!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你却敢动用戒尺训导!”
即便坐在轮椅上,他全身迸发的气势,已让人不敢逼视。
季嬷嬷不敢抬头,身子颤颤的,只怕多说一句话,翼王再度发怒。
“申时之前,你就好好待在翼王府里,哪儿也别想去!”君飞羽留下一语,拂袖而去。
季嬷嬷听了这话,犹豫了一下又追了上来,“可是,翼王,奴婢是奉了娘娘的命要去——”
君飞羽缓缓回头,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目光,她立即闭嘴,不敢再说一个字。
待到酉时,天色渐沉,季嬷嬷总算出了翼王府,急急忙忙往宫里赶。
也不知月妃和她说了什么,第二日清晨,季嬷嬷出宫的时辰更早,卯时之前就到了将军府门口。
她以为这下总算可以进了将军府,翼王也不好再将她拉回去。
哪里知道,她去的早,翼王府的侍卫到的更早。
马车就停在昨儿个那地方,看到她现身,二话不说,直接拦了她,将她丢上了车。
也不如昨天那么客客气气,赶着车就呼呼地往翼王府驶去。
任她在车厢里东倒西歪,胃里的东西都快颠了出来。
到了翼王府,翼王的影子半分没见。
侍卫直接把她推进一间房内,锁了门,就出去了。
等到天色大亮,用完早膳的白安慢悠悠地推开了门,一脸郁闷的表情,瞪着她。
真是的,主子派他来听课,他为什么要学习宫内女子礼仪啊?
搓了搓手,进了屋,无奈道:“季嬷嬷,主子还没醒,你要教给王妃大人的那些礼仪,就跟我说吧!”
……
没有那教习嬷嬷的打扰,师烟烟乐得清静。
这日,她翻开慕容竹留下的那本雪行飞影,发现上面所述的轻功功法十分精巧。
只是,学习起来需费一番苦工。
雪山派建于雪峰之顶,雪行飞影是派内祖师爷依据特殊的地形,而自创的绝妙轻功,这轻功的练法,可真是闻所未闻,极为大胆。
首先,就要找到一处陡峭的高耸山峰。
师烟烟想了想,荆都城外有一清风崖,算是方圆百里最险峻的山峰,就去那里试试。
既下定了决心,就马上去做。
师烟烟自箱底找出一身黧色男装,迅速地换好,又在眉峰和颧骨上稍稍改造了一番,多了几分男子气概,带上几样随身要用的物品,这便出了院门。
临走前,对院墙之上的黑影交代了一番:“我要出去一趟,最迟两日内会回来,你不必跟来,若爹爹问起,就说我去清风崖了。”
她说的话就是命令,李简没有多问,点头应下。
师烟烟从府中马厩牵出一匹黑马,飞快地出了将军府,往城门方向奔去。
到了临近城门的长街,摊贩很多,行人亦不少,师烟烟翻身下马,牵着马行走在长街上。
忽而,长街上一阵喧闹,叫卖声倏地一停,本来还在街上晃着的行人,大多惊慌四散,姑娘家还没那么紧张,倒是那些年轻公子,反而溜得极快。
师烟烟听到道路两旁的摊贩小声议论。
“是秦天平来了!他可是荆都有名的纨绔子弟!”
“哎,还不都是太子殿下煽动了好男色的风气,现在荆都不少公子哥都染上了这恶习,年轻男子人人心惶,长得俊秀些的,都不敢出门了!”
“是啊,这次不知是谁倒霉!”
师烟烟牵着马,不紧不慢地走在街上,实在有些突兀。
不过,她并不是独独悠闲的那个。
还有一人更加醒目。
那是一个一身锦衣的小公子,从头到脚,装扮得极为细致,不难看出,他的良好家底。
此时,他正在一个摊位旁,饶有兴致地翻翻捡捡,似乎瞧上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蓦地,被人一拍肩膀。
他惊得转身,那一回头,顿时,倾煞了众人。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长睫卷翘,眉眼俊秀,脸上未脱稚气,却肤白似雪,梵香缭绕。
头上束了一个小髻,别着一个青白的玉冠,那玉冠流光溢彩,绝非凡品,还有几缕发丝半长不短的,调皮地飘在脑后,样貌清绝脱俗,从骨中透出一番尊贵气度。
如琥珀般明亮的双眸中,明明带着一种天真的透彻,可也毫不掩藏其中的狡黠光芒。
他一双浓眉微微蹙起,鼻子也跟着一皱,声音还带着少年的软糯,“你叫我?”
出门猎色的秦天平,没想到能碰上这样的好相貌,且还是个幼嫩的,心中一喜,立即扯出一个自诩风流的笑意,“这位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从善如流,似完全不知世道险恶,嫩嫩的唇瓣一张一合,清脆的声音响起,“锦衣。”
秦天平一叹,抚手称赞,“好名字!锦衣,你在看什么?”
锦衣将挑好的那把小骨扇递给他看,“这个!”
秦天平将那骨扇接过,刷地一下打开,“潇洒”地扇动起来,诱哄道:“小爷府上有许多这种小玩意儿,你若跟我回府,我都赏给你,去不去?”
锦衣眼中迸射出一股亮色,有些兴奋道:“是吗?”
远远观望的人低声一叹,“糟了,这小公子要被骗走了!”
哪知,那边情形立时一转。
锦衣眉头一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表情,“谁要你赏了?这条大街上的东西,我想要都能买下来!为什么要跟你回府,你这个丑八怪!”
末的,还做了个鬼脸。
气得秦天平脸色一黑,身后的家丁侍卫悉数听令,团团上前围住,要将他擒回府。
锦衣脸蛋一股,高喊一声,“轶!”
凭空降下一道黑影,挡在他跟前。
黑衣男子比常人高了一头有余,那几个侍卫在他面前,好像残废。
“他们要抓我,把他们打趴下!”锦衣清亮地怒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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