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战前动员,第二天一早,红四军一万多人浩浩荡荡地再次西出,向平汉线杀去。
行军路上,调整了心态的吴光浩可谓是神采奕奕、精神饱满。骑着马不断地来回催促着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当走到军部机关随军医院的时候,见到穆舒她们两姐妹依然在忙碌着照顾伤员,吴光浩走上前,关心问道:“穆舒同志,好点了吗?”
能见到吴光浩在百忙之中来看自己,穆舒也是很开心,但听闻吴光浩这九唔搭八的话语,穆舒脸上飞起一片云彩,很不满地瞥了眼吴光浩。嘴上却说不上来,也不知道他吴光浩是关心她的私密处还痛不痛,还是关心她的膝盖处。
这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的吴光浩,咳嗽一声,从衣兜里拿出一瓶正宗的药酒,纠正态度说:“穆舒同志,这是上好的专治跌打骨伤的药酒,是我今天早上特意在新集老中医哪里买来的,来——拿着。”说完,吴光浩下了马,把药酒递给了穆舒。
“吴参谋长,自打您和我姐姐去了一趟潢川之后,怎么突然间这么关心我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还有,我跟我姐姐长得一模一样,您就怎么这么确定,一眼就看出来了。”一旁的穆婷感到疑惑,刨根问底地注视着吴光浩,同时也说出了穆舒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话。
一时之间,两姐妹的目光全都注视在了吴光浩身上,大有不说出来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被她们两姐妹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吴光浩哈哈一笑,卖弄关子道:“想知道答案了吧,这好办,先交学费再拜师傅。”
“切——不说拉倒。”穆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很明显,她还是极想知道答案的,只是碍于面子,不想被吴光浩看贬了她罢了。
吴光浩也不再打趣,眼看着先头部队都要接近武胜关了,便解释道:“其实呢?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就需要敏锐的观察力了,你姐姐穆舒看我的眼神跟你不同。”
看着她们姐妹俩都在认真地听着,吴光浩继续嚼舌道:“你姐姐看到了我,眼神里除了迷恋就是爱护。而你就不同了,你看到了我,清澈的眼神里除了单纯还是单纯。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能够分辨出来了吧!”
穆婷认真看了看她姐姐的眼神,看着她姐姐被吴光浩说得脸色通红通红的。宛如一个熟透的苹果,然而在穆婷的眼里,这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一脸不服地说:““首长——你骗人,哪有你说得那么邪乎,我怎么就没有看得出来。”
吴光浩上了马匹,远远地丢下了句话:“小丫头,你还别不信了,要相信科学,科学的判断才是最有力的证据,懂吗?”吴光浩虽然已走远,但话还在空气里回荡着。
当部队开至武胜关路东的三里城地区后,旷继勋首先派红十一师攻打李家集车站。李家集的一个营部队当看到红四军向这边猛扑过来时,守敌不敢应战、慌忙逃窜,留下的只是一座空空如也的车站。
部队在车站短暂地休整了一下,准备再次攻打柳林车站的时候,这时,吴光浩发话了,只见他制止道:“旷军长,先不急着走,让我观察观察先。”
这时的吴光浩明显感到了什么,话刚说完,就冒着大雪纷飞走到铁路轨道里,众人虽然不解,但旷继勋还是命令部队原地待命。
留心感觉了下,脚上很明显有不为人察觉的微微颤抖,这就说明不久将有一架列车往这边开来,吴光浩不敢怠慢,迅速趴在轨道里,用耳朵留心的听着这架列车与车站的距离。
这时部队的战士们和指挥员们都纷纷回过味来,都知道此刻吴光浩在干什么。大半的人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世上哪有这么邪乎的人,不了解吴光浩的战士都纷纷怀疑他这是在作秀,就连旷继勋、余笃三、蔡申熙、陈奇等人也不例外。但还是有一部分人觉得吴光浩真的发现了什么,比如老红一军的许继慎、曹大骏、徐向前等人。
经过好一会的细听,吴光浩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走了回来,对着旷继勋他们说道:“旷军长,余政委,经过我的观察,距离李家集三十多公里外正有一架列车往这边开来,依照列车的速度来看,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这里,我们应该选择有利地形埋伏好,把他们一举全端了。”
吴光浩的话让人即感到不可思议又难以置信,能够判断出有列车要经过已经够惊人了,现在连列车距离和时间都给你一一算清楚,如果判断准确,那他吴光浩自然不是凡人,只能当作神人来看待了,如果判断不准确,部队也没有什么损失,丢人的也只是他吴光浩一个人。旷继勋权衡利弊得失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
就这样,红四军在旷继勋的带领下,说干就干,当即在李家集以南三公里的轨道上发现了一处极好的埋伏地点。这里是轨道的拐弯处,轨道两边是一座座山头,山头上树林茂密,是一处极好的隐蔽处。
在旷继勋的号召下,战士们有条不紊地搬着一块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了轨道上,形成一道坚固的封锁墙,同时还在封锁墙后边五十米外开外的轨道上埋下了大量的炸药,以防列车强行通过,一旦列车强行通红,战士们就能随时拉动长长的引线,把列车炸毁,当然,这是做最坏的打算。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旷继勋就开始布置战斗任务了。以二十八、三十一团埋伏在左侧的山头上,三十二、三十三团埋伏在右侧的山头上,以二十九、三十团原地待命,待列车完全停下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列车的前后路。由于不知道列车里装的是什么,为了保险起见,军部并没有考虑让炮团参战,如此一番四面包围,敌军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飞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就过了吴光浩预想的一刻钟,但列车依旧没有来,战士们开始有些烦躁不安了,毕竟这种严寒天气,战士们手脚很容易冻僵、冻伤。
就在战士们坚信吴光浩是在乱出馊主意的时候,轨道前边一阵巨大轰鸣声传来,紧接着,地面上开始颤抖起来,仿佛地动山摇般的震感,让战士们无不提起精神,感到又欢又喜,看着吴光浩现在的眼神那更是奉若神明起来。
站在临时指挥部的旷继勋、余笃三两人相视了眼,纷纷感慨:“如此不世出的军事奇才,真是百年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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